素王血裔做不出那么丢人的事。
纵然我洛氏自缚手脚,背上仁义的枷锁,照样无敌于世间,大不了就让素王老祖宗救我。
“家主,这些年的倒退一是动荡的局势造成商路不通畅,为了保证商业的通行加大了成本。
二是家族对天下的影响力不够了。
换句话说,家族的世俗权势不足!
我曾经听过有人说县官不如现管,就是家族现在的写照。
汝南郡的那个袁氏,我翻阅过他们家的记载,是孝宣皇帝时才发迹,就算是再往前推,根据聚集地推算,也不过是春秋时的陈国大夫而已。
所谓四世三公,在汉朝也不是没有其他达到的家族,但是都不如袁氏会利用钻营,所以声势远远不能相提并论。
家族最为昌盛的时候,都是子弟出仕时。
比如先汉初年,后汉初年,那时的家族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洛文王时,是家族商队通行天下最为顺畅的时候,从辽东半岛到岭南,通行无阻。
这是一件小事,但是却代表了家族在天下人心中的地位。”
洛彰若有所思,大祭司突然开口,众人都将目光放到了她的身上,这位大祭司是洛彰的堂妹,“家主,这些年家主底蕴的增加是不是在渐渐减少?”
最能清晰感受到家主底蕴变化的就是家主,祭祀的洛氏女同样能感知到一些,所以才有此发问,洛彰点点头道:“的确是这样,但家族身上的负担同样减少了很多。”
这是一条没有明说但所有洛氏嫡系都知道的潜规则,家族负担过大就会带来鲜血与牺牲。
平衡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就是家主的任务之一。
大祭司若有所思的说道:“我可以确定,那位一直喊着要破掉汉廷天命的天一道主,他真的破掉了汉廷的天命,虽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现在天下无命是事实。
这是家族的重要时机,无论是什么结果,都不会加重家族负担,重振世俗权力,就在此时。”
洛彰心中只觉一痛,沉声道:“那个张角,其实就是阿霄。”
???
这下整个屋中的人都坐不住了,甚至有几人直接站起来瞠目结舌,想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话来。
这件事简直太过荒谬了,但是仔细回想了一下,又觉得很是合理,这天下怎么可能突然冒出来两个洛霄那样的人呢?
况且是攻破一个王朝天命这样的事情!
大祭司是唯一一个还能保持镇定的,又问道:“那阿霄去世了?”
洛彰面上显出悲痛“老祖宗说阿霄攻破了后汉天命,然后被天命反噬而亡了。”
终于接受这个现实的洛氏众人再次坐下,但是场中气氛却一下子就不同了。
那可是洛霄啊!
洛氏的天之骄子!
洛彰叹息一声:“这大概就是阿霄的命运吧,他生来就是与我们不同的,他既然愿意做这件事,那说明他认为这件事就是必须要去做的。”
“家主,看来这天下马上就要进入群雄逐鹿的阶段了,只不过不知道是秦末逐鹿,还是先汉末逐鹿。”
秦末逐鹿变成改朝易姓,先汉末逐鹿就是汉室再受命。
谈到这个话题,洛彰的声音略微轻松了一点,“上一次针对这个问题,我特意去询问了老祖宗。”
众人顿时都好奇问道:“家主,老祖怎么说?”
洛彰回忆着当时的记忆,缓缓说道:“老祖宗说没有天命,事在人为,谁都有可能重新夺得天下。
若是有一统天下之人,就带到老祖面前,为他加上天子的冠冕。”
没有天命!
众人眼中满是震撼,但同时又瞬间被惊喜所充斥。
老祖宗说没有天命那就是没有天命,那就意味着这天下完全要靠人力去争取了。
“家主,我的建议是,除了维持昭城正常运转的子弟外,其余最优秀的子弟都派出去,就如同秦末那样。
昭公国同样要动起来,战争一起,到了生死关头的时候,道德就会被突破,毕竟都要死了,谁还会遵守规则?
昭公国要保护好诸夏这条大河的河岸和河堤。”
关于派遣子弟出仕,这基本上已经成了定局,无论是出于家族,还是出于天下,洛氏子都必须出仕,甚至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多多的出仕。
无论是自领一路诸侯,以藩属的身份加入,还是成为臣子,都要多一些才行。
至于昭公国中,洛氏女能够维持昭公国的稳定运转。
真正让众人在意的是后半句,做好诸夏的护河堤,这件事是需要整个昭城洛氏去做的。
在秦末的时候,这件事完成的非常好,虽然战争造成了人员的减员,但都是正常减员,没有发生大规模的屠城事件。
现在很快就又到了一个乱世之中,家族这一次应该怎么去做,哪些底线是需要守住,哪些则无可避免,需要用什么样的手段去做这些事,付出多大的代价,这都非常考验能力。
洛彰缓缓点了点头道:“这种事不需要特别在意,一件事合不合适,自然在天下人心之间,洛氏的底线聪明人都知道。”
“咚咚咚。”
外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家主,有公子空送回来的客人。”
————
战争所造成的伤害不仅仅局限于注定消亡的人口,还在于对文明、人性以及道德的湮灭,这方面的伤害甚至犹有过之,但中国所幸运的是,在任何时代,这个伟大的文明都不缺乏顶天立地谨守道德底线的人,譬如永恒不变的洛氏。——《全球通史·古代中国文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