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孔子(1 / 2)

曲国,经过齐国连番的打击,曲国已经是个不足两百里的小国,爵位虽然没有降为君,但已经是大国附庸。

孔丘是曲国之中有贤名的人,他曾经在洛国学宫之中治学,论对《洛语》的理解无人能出其右。

“洛侯,素王制定了天下的礼乐制度,于是有了邦周的五百年兴盛。

直到现在,只有洛国还恪守着礼乐,这就是洛国始终兴盛的原因。

但是您为什么不在天下之中重新建立礼乐呢?丘不明白!

只要天下人人都奉行礼,君主践行仁,臣子践行忠,天下不就安定了吗?”

这是孔丘对洛辞的发问,他很疑惑,他不理解,他从古人的典籍之中悟出了“仁”的道理,但是却发现就连洛国都不去推行。

于是他想要离开洛国,寻找愿意接受自己学说的君主。

“仲尼啊,您是大贤之人,《洛语》的王道会因为您而兴盛,留在学宫之中吧,阐述您的仁道,洛氏会记录下来,为您传承下去。

从三王五帝到如今已经两千年,往后的世界还有无数个两千年,您的学说如此瑰美而贴合人性大道,这是迟早都会兴盛的学说啊,为何您一定要现在兴盛它呢?”

这是洛辞对他的评价,一个拥有崇高品德的人,一个充满智慧的人,一个不合时宜的人。

王道是有用的学问,仁义是应当被提倡的道理。

但不是现在有用的学问,所以洛辞希望孔丘能够好好的讲学说写出来,寻找传承者,但不要试着去做官,因为那是注定失败的。

但是洛辞自己是洛氏之人,他知道即使千百年过去,素王也会一直关注着家族,所以洛氏嫡系向来做事以百年为计划,乃至于为千年之后做准备。

这是洛氏的底气。

但是孔丘即使再拥有高超的智慧,他也只是一个凡人,何谈千年之后呢?

于是孔丘离开了学宫,回到了曲国之中。

当时的洛言还在晋国,等到他回来的时候,有些遗憾的问道:“父亲,仲尼是五百年一出的圣人,您为何不将他留在洛国呢?

或许邦周之后,仲尼的学说就要颁行天下了。”

从洛休开始,洛国公室子弟,都是学术型的君主,所以他们能看到孔丘学说的珍贵之处。

他不仅仅是对上古周礼的简单复兴,他的思想之中蕴含着一天下的精髓,那是目前所有思想中都没有的。

洛辞和洛言还准备将素王的学说给孔丘参考,希望他能够用自己的思维写出更精彩的理论。

没想到孔丘居然直接离开了洛国。

洛辞笑道:“仲尼既然是五百年一出的圣人,难道有什么人可以控制他的思想吗?

他是大贤之人,不论是顺境、逆境,都是为他的智慧提供养分,等吧,他一定会回来的,洛国才是王道的乐土。”

曲君同样喜欢洛语之中所描述的王道,因为他一直在被臣子欺压。

他听说孔丘曾在洛国学宫之中进学,于是邀请来问政,询问怎么样才能振兴国势,兴盛君主的权威呢?

这正是孔丘所研究,笑道:“国君,很简单,只要践行素王之道就可以了。

素王是三千年以来,最伟大的人,他的伟大不在于东征平乱,而是制定礼乐。

这是足以让万世太平的制度啊。

后人不去遵守,反而不断地破坏,这难道不是最荒谬的事情吗?

周王室最大的四次衰落,分别是厉王、荒王、幽王、僖王时期,难道这些衰落,真的是上天不眷顾他们吗?

不是的,是因为他们肆意的破坏礼乐宗法制度,而产生的人祸啊。

王室的兴盛,都伴随着礼乐秩序的重新构建,车轮只有在平坦的大道上才能跑动,这就是寻求大道的重要性。

不论是洛文公还是洛宣公,都是加强了周天子的权威,让诸侯们各行其是。

齐桓公和管仲也是通过尊王攘夷,重新确立了宗法制度,才让天下稳定下来。”

素王之道,高深飘渺,而且洛国从未完全将素王之道公之于众,直到洛明公作出《洛语》一书。

洛休将四百年来的周政得失归纳总结,还大篇幅的对素王《王道》进行阐述,在《王道》和《洛语》之中,有一个人人安居乐业的大同世界。

这让孔丘无比的坚信,只有重新建立礼乐制度,才会将现在纷乱的人心收拾起来。

他如果知道自己推崇的洛明公不仅仅作了王道的《洛语》,还有霸道的《为主》,恐怕会和得知素王存在的李耳有同病相怜之感,震撼不已了。

曲国国君很是欣赏孔丘的王道,或许是用这些来麻醉自己吧,他任命了孔丘担任曲国的国相。

成为国相之后,孔丘开始践行自己的王道之路,不得不说,对小国而言,王道是有效果的。

但是曲国之中权势最大的本来就不是国君,而是曹大夫,曲国这不足两百里的土地,其中一半都是曹大夫的采邑,威势可见一斑。

孔丘担任国相七月,与曹大夫相争五次,直到曹大夫说要邀请他到家中做客,然后曹大夫故意使用了各种诸侯才能够使用的礼器、乐器、鼎器。

他要看看践行王道、提倡君臣父子的孔子如何做呢?

孔子自然不能容忍,在曹大夫宴席之上,大声的斥责这种僭越行为,“区区大夫,僭越违背礼制,你的狼子野心,曲国之中,怕是路边的行人都知晓。

吾会在史书上会记下你的名字,与戎狄蛮夷一起,接受万世的唾骂。”

孔子家的确是有记史的传统,而且他这样的大贤之人,是注定要立言的,到时候曹大夫还真的要遗臭万年了。

他的友人担心曹大夫对他不利,希望他能向曹大夫认错,他大怒道:“洛文公曾经称赞熊顿是诸夏英杰,应当进侯爵酬谢他的功劳。

但是熊顿僭越称王,践踏礼制,洛文公再也没有说过为熊顿加封。

宣公时,楚国僭越称王,王室与楚国联姻,楚国表示臣服,于是不在诸夏之间称王,难道楚国都能遵守的道理,曲国却不懂吗?

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鞭笞诸侯,号令诸夏,这是何等的威势呢?

难道有过僭越吗?

方伯尚且不敢僭越,区区大夫,实在是可笑啊。

礼乐是邦周的根本,如果连这件事都能容忍的话,难道还有不能容忍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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