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诺拉对这些都无所谓,既然伯爵夫人让她把衣服穿上,那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去穿。
在出行前,她还需要为自己挑选一位帮手,一个人服侍玛丽安娜和莫拉索就已经够头疼的了,还要帮忙管着那只黑猫。如果在接下去的十几个小时里,全由他一个人来负责,恐怕再强悍的人也得累趴下。“阿耶莎,你过来下。”诺拉和她交代了接下去要做的事情,然后把她列入了随从名单,并送上了一套和自己身上差不多的衣服,“穿上它,然后跟在伯爵夫人身边一起去火车站!”
“我?我也要去?”阿耶莎面露难色,“我只是个扫地洗衣服的,不用了吧。”
诺拉觉得很奇怪,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不是一直都说女仆地位低,整天干这干那的累得要死么。伯爵夫人一直缺个贴身女仆服侍她的日常起居,很多人都在盯着这个位子,多少人想要跟着去,你怎么就不愿意呢?”
阿耶莎不知道贴身女仆的概念,总觉得就算自己做了贴身女仆也会被诺拉管着:“算了吧,我没兴趣。1如果伯爵夫人真的有需要,你来做不就行了。”
“我?我不行。”
诺拉摇摇头,然后上前两步,把起角的衣领捋平:“贴身女仆需要管理伯爵夫人的衣服,需要有一定的裁缝技术。还要管理化妆品,对化妆和服装首饰的搭配也有要求。同时因为一直贴身服侍,所以性格不能太冷淡,要热情开朗,我肯定不合适。”
诺拉的语气还是和以前一样,听上去就像个没感觉的机器,但话的内容和动作都让阿耶莎吃了一惊。她怔怔地站在原地,心里暗暗叹一句“总算有点自知之明”。
“你不是一直都说我欺负你们么。”诺拉叹了口气,解释道,“等你做了贴身女仆,就有自己的权限,没必要听我指挥了。”
“真的?”
“当然。”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话,阿耶莎嘴里那宛如垃圾一般的生活似乎马上就要和她告别了。她快速在脑海里憧憬了好几幅画面,但没待多久就又被一堆负面情绪淹没了。
该找的人找了,该做的准备也都做了,现在放弃已经晚了。
阿耶莎难得在诺拉面前露出笑容,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挺想去的,但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我怕到时候出错影响了伯爵夫人的形象,还是去找蕾拉和赛琳娜吧。”
“那好吧。”诺拉有些遗憾,临走前又看向她的衣领,“有时间了记得把扣子缝一下。”
“嗯。”
诺拉总觉得阿耶莎有点奇怪,但也没想太多,毕竟今天任务太多太重,没时间去思考些别的。
下午1点,莫拉索和玛丽安娜的马车离开了酒店。
莫拉索在巴黎没什么朋友,唯一能聊的除了勒伯夫将军就是麦克马洪元帅了,当然还有一些在维也纳的老相识以及卡维。
不过经历了卡维被绑和大量偷盗案,勒伯夫在司令部就没闲过,一直在帮亨利维持治安。麦克马洪则不问世事,天天窝在郊外的庄园里,连世博会开幕式都没参加。剩下的几个老朋友要么做事,要么有应酬,而卡维.卡维现在成了整个巴黎社交圈的香饽饽,他一个伯爵头衔在那些人面前实在算不得什么,他也没那个心情去凑热闹。反倒是玛丽安娜,一到火车站就有不少穿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围上来聊些有的没的,然后趁着这个机会一个劲地撸她怀里那只猫。
莫拉索有些无奈,但也早就释怀了,毕竟弗朗茨快到了。
在火车入站的时候,他站在仪仗队后面,牵着玛丽安娜的手,静待自己的好友离开车厢。但弗朗茨还是遵循了基本礼节,全程跟着法国外交大臣的指引,只在巡视仪仗队的时候和莫拉索有了些眼神交流。
莫拉索知道他在布达佩斯和那些匈牙利人谈判累了,又乘了那么久的火车,没什么可埋怨的。但当他刚要拉着老婆的手跟上队伍,这才发现早在他向奥皇敬礼致意的时候,玛丽安娜就已经走到了伊丽莎白身边,成了全火车站所有夫人们的焦点。
些许的寂寞慢慢爬上了他的心头,最后索性穿过旁边拥挤的人群,挤到整个队伍的前面,找到一直站在火车站门口等着他们的诺拉:“我不太习惯这种欢迎仪式,还是先上马车了,我们的车停在哪儿?”
“就在街尾拐角的地方。”诺拉转向身后,指了个地方。
“那么远?”
“我们来得比较晚,前面都停满了,也不太好让他们挪位子。”诺拉看着不远处的弗朗茨和伊丽莎白,说道,“伯爵就先上车吧,看巴黎方面的安排,皇后陛下应该有自己的专车,我和夫人可能都得上她的车。”
“这”
玛丽安娜可以上伊丽莎白的车,莫拉索可上不了弗朗茨的,毕竟才四个座位。
玛德,连那只猫都比我尊贵!!!
就在莫拉索吐槽自己的时候,一个人影快步挤过街边的游行队伍。他戴着奇怪的面罩和兜帽,把整张脸都藏在黑暗里,同时还无视人们对推搡的反应,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要走出火车站大门的弗朗茨。
多年战斗的经验让他马上发现了“危险”,至于是不是真的危险,先拦下这人再说。
然而对方动作非常果断,莫拉索刚有了反应就从怀里掏出了手枪。一把在美国南北战争时频繁用于近距离射击的左轮手枪,只要事先装填好子弹和火药,可以在短时间内连续发射六发子弹莫拉索心中闪过了这把枪的基本介绍,没来得及出声就听到一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