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单词阿尔方斯都能听懂,连起来其实也能猜个大概,但大脑就是不愿相信事实:“情况怎么样?很严重么?”
卡维眉毛挑了挑:“你没老婆孩子吧?”
阿尔方斯摇摇头。
“不准备结婚?”
“暂时没这方面的想法。”
“孩子呢?”
“女人都没有哪儿来的孩子不过要是结婚了的话应该会考虑要一个.等等,你什么意思?”
“明知故问,你说什么意思?”卡维叹了口气,用镊子轻轻提起只挂着一张皮的gui头,“现在看来这小东西基本算完了,后续能不能用.啧,应该是没办法用了。”
“不能用了?”阿尔方斯仍然沉浸在胜利喜悦的余韵中,似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但大脑仍选择宕机,不愿做信息处理,“不能用了是什么意思?”
“准备下导尿管、亚甲蓝和探针,我要看看尿道结构通路,还有有没有瘘道情况。”
卡维对着旁边几位助手说着要的东西,然后向阿尔方斯解释道:“排尿肯定会有问题,你这情况就算清创和一期缝合都完成了也得用尿袋接一段时间。等创面全部愈合之后还得看有没有尿道瘘,要是有瘘道,还得看情况做修补。接下来就是boki了,东西只剩后面1/3,中间全部碎成了渣渣”
对方的欲言又止让阿尔方斯的脸色很快沉了下来:“真没办法用了?”
“只剩1/3了。”卡维用手指丈量着他原先的长度,然后快速缩小,“看到差距了么?”
“.”
“而且你身材肥胖,小腹以下难免会有赘肉,会再掩盖掉一部分。所以实际上的长度.”
眼看卡维食指和大拇指间的距离越变越小,阿尔方斯实在忍不住了:“别说了!看在天主的份上,别说了!!!”
“这是对你无视医嘱,私下乱来的惩罚。”卡维收起左手,“你现在行动不便,也省得进忏悔室了。”
“对不起”
“医学技术还不足以凭空创造这样一种特殊功能器官,但.”
“但?”
卡维知道现在再去纠结他之前决斗的决定没有任何意义,见赫曼在那儿完成了二次清创后,马上给阿尔方斯用了导尿管:“但你也不用太绝望,最后还得看看剩下的小半截有没有用。要是连这一段都没用的话,可能就真的没办法了。”
话说得很谨慎,在谨慎的同时也不忘留下希望的种子,成了阿尔方斯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你有办法?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办法!!”
“有是有”
卡维也不能肯定自己是否真的能做到:“这东西再造比汝房还麻烦,你别抱太大的希望。”
从当初给他治疗痔疮时就是这样,阿尔方斯已经习惯了卡维的谨慎:“我懂你的意思,只要你开口了就说明还有回旋的余地,什么时候手术?”
“急什么??”卡维对着贝格特招招手:“再给我点纱布,然后把科赫带来的药拿来。”
“好的。”
“得亏你运气好,科赫昨晚上带来了一堆药。不然的话,你就只能包着血淋淋的纱布跟我去维也纳慢慢弄了。”卡维再次翻开伤口,小心地用镊子钳出一块弹丸碎片,“说了你那么多闲话,有些东西还是得表扬一下。”
决斗的激动渐渐平息,身体上的伤害让阿尔方斯清醒了过来,靠激素压制的疼痛也开始抬头,他有些顶不住了:“什什么东西?”
“拿吗啡过来!”
表面消毒结束,接下去还有深部清创,卡维的动作越来越大:“下面光溜溜的省得我们剃了。”
“.”
男性外sheng殖器的外伤治疗很独特,尤其像阿尔方斯这样的火器伤,对于医生而言是个不小的挑战。
处理时除了要按照最基本的创伤应急方案走流程之外,还需要同时具备泌尿外科和整形外科的知识,在一期处理时就开始考虑可能的手术方案。
阿尔方斯所受外伤和普通火器伤又有不同,李本的两颗枪弹先后击中了yin茎和左侧gao丸,并在左侧大腿和腹股沟处发生碰撞碎裂,最后导致外sheng殖器损毁。
不管是何处的创伤,外科都没有捷径,该走的路一步都不能少。
“首先还是要判断生命体征。”
卡维在结束了初步处理后,开始给主宫医院那些医生开了总结课:“就和在前线一样,先抢救休克,处理止血。如果遇到了像阿尔方斯先生这样的,可以进行第二步清创。”
“清创分三个层次?”
“对,表面的清洗+消毒,内部去毛发、异物和去污垢,然后是对残破坏死的组织进行修剪。”卡维看向几位主宫医院的外科医生,“这点你们尤其要记住,这三个层次是雷打不动的。”
从接手烧伤病人开始,卡维就开始宣传自己的创伤处理理念,虽然还无法做到从细胞层面来证明,但这些受过高等医科教育的医生们已经开始慢慢接受了。
然而对阿尔方斯而言,这些只是开胃小菜,想要彻底治好损伤需要进行至少两次手术。
“因为残余的yin茎相当短小,损伤也很严重,我考虑明天的第一期做膀胱造瘘,让损伤处避开导尿管带来的额外损伤。”卡维说出了自己的手术计划,“除了造瘘之外,还需要对gao丸进行处理。”
“不能留了?”
“看血供吧,要是明天残余gao丸缺血坏死,那就只能切掉了。”
塞迪约也在忙着做笔记:“那二期手术是指?”
“再造,方法其实和汝房再造类似。不过二期手术起码得过1-2个月以后再说,我也需要做些练习。”卡维说道,“正巧莫西埃医生来信说暂时不回巴黎,有他做助手我也能多些把握。”
“那这些烧伤病人呢?”
事发突然,又正好卡在了卡维回国的最后时间。
他很想留下来,但他又清楚地知道手术是永远做不完的。解决了这些,没几天又会出来那些,卡维终究是奥地利人。况且米克、伊丽莎白皇后都不会让他太过随心所欲,回国是一定且必须的。
“我会尽量多留一段时间,不过圣诞节之前肯定得回去。”卡维说道,“这些日子就希望诸位好好学,将清创和植皮都学通透.”
这不论是对维也纳还是巴黎都是一个不错的折中方案,但却是只属于卡维的折中方案。
外科需要庞大的学习成本,包括观看手术、实际操作以及对海量细节的熟记和把握。要学习的内容实在太多了,只靠接下去大半个月的时间完全不够。
如果说年轻医生能看到自己与卡维之间的巨大差距,还不至于太过贪婪的话,那坐在一旁的塞迪约就完全有资格也有能力去贪上一把。
何况以前的同僚莫西埃给他开了个好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