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单纯的脾脏切除,我们这里需要将两条血管一起结扎掉。不仅仅是简单的丝线结扎,还需要做一个贯穿结扎。不过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我个人还是觉得在两根血管的远端各结扎一道,这样才够保险。不过”9
卡维留下了静脉:“不过我们待会儿要做静脉分流,所以这根静脉就不动了,先处理脾脏。”
另一边的脾脏脾蒂的断端他也没有做缝扎,这其实很正常,毕竟是要弃掉的器官,结扎毫无意义。但卡维的用意不仅仅是遗弃,而是再利用。
就在脾脏离开费尔南的身体时,三助贝格特再次离开了手术台,然后一个带有刻度的金属盆很快出现在了众人眼前。里面放了5ml的25%椈橼酸钠+2ml的5%葡萄糖保存液,为的是给脾脏放血。
这时达米尔冈也离开了手术台,从一旁器械台上取下四大块消毒干净的纱布,叠好后包裹住脾脏。1
“巨型脾脏内有大量新鲜血液,对于外科来说不用太可惜了。”卡维和赫曼一起做着脾窝剩余出血点的止血工作,说道,“靠着椈橼酸钠的抗凝作用,这块脾脏应该能为病人再次供应将近5ml的鲜血”
一旁是放开止血钳后放血淅淅沥沥的声音,贝格特放血,达米尔冈则在均匀晃动容器,使脾血和保存液均匀相混,不致发生血凝块。
一旁则是两人对出血位置的扫尾工作,这种奇特的场面总共维持了两分钟,最后金属盆内的血液刻度停留在了54ml。
贝格特大致计算了下用量,又从器械箱里取椈橼酸钠和5%葡萄糖,又分别往里倒了4ml和12ml。11
然后他选择一个过滤漏斗,将血液一碗一碗做起了漫长的再过滤工作。等过滤结束,血液还需要通过吊瓶进入二次过滤的滴管,最后才能进入费尔南的身体。12
此时的达米尔冈已经回到手术边,卡维用镊子将将大网膜松松地塞入脾区创面内。
“因为病人有门脉高压,和普通外伤脾切除病人不同,需要尽量做出侧支循环来帮助分流。所以我们将富含血供的大网膜塞进空缺的脾窝,不需要做固定缝合,放着就行。”
脾切除到此结束,在彻底完成扫尾工作后,三人团队开始向分流术进发。
在做分流之前,刚才留下的脾静脉就成了手术的主角。卡维需要给它做充分游离,不仅切掉了部分胰腺尾部,还需要给远端静脉做出2-3cm的游离区域,方便做吻合。
“我们先切开胰腺上下缘的被膜,游离胰腺体尾部,上缘至脾动脉的根部,下缘至肠系膜下静脉终止部,使脾静脉可随同胰体尾部向右下方移动。
这里我已经切掉了胰腺尾部,分离出了胰体尾上下缘。然后切开十二指肠悬韧带的左侧横结肠系膜的无血管区,经此系膜切口,将脾静脉及胰体尾部提至下腔静脉的左方。”13
简单的三句话里面包含了大量解剖名词,虽然手法没太大的难度,句子也不长,可比起刚才进展细致缓慢的脾切除要快上许多。这些解剖名词就像冲锋枪子弹,不断冲击着所有人的大脑。
普通观众早已放弃,而那些苦苦坚持到现在外科医生们则在这一段被过滤掉了一大半。
剩下还能跟上卡维思路的,除了手术台边上的两位助手,只剩下观众席上的尹格纳茨、瓦特曼、奥尔吉、马西莫夫和另一位一直没说话的医生五人。
“怎么样,比尔罗特,你已经看到现在了,怎么连句话都没有。”
瓦特曼带了一丝欣慰问向自己的老朋友,脸色看上去非常轻松,可双眼和耳朵却片刻不敢休息,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错过了什么关键过程。
他很清楚,这种节奏紧凑的手术关键时刻,一旦错过了某个环节,再想接上就难了。
“这人真的只有17岁?”这是比尔罗特最想知道的答桉,“手术技巧和你我没有任何区别嘛”
他想说技巧早已超过,但为了两人彼此的面子,还是选择了一个保守的说法。
“如假包换,身份证明上可写得明明白白。”瓦特曼笑容更灿烂了,“你在瑞士的时候就一直在说腹腔手术很难,这世界上除了你,能做好的没几个,可现在看来好像一点都不难嘛。”
“呸!
比尔罗特轻轻喷了一声,还嫌不过瘾,忍不住又补了几下:“呸!呸!呸!
!你摸着自己的胸口对上帝发誓,再把刚才那句话说一遍试试?”
瓦特曼笑了笑,不再说话。
因为卡维的分流术已经到了最后的缝合阶段。
“因为病人的脾静脉很长,没必要走肾静脉分流,因为肾静脉并不粗壮,缝合会造成管腔狭窄。”卡维说道,“这时因为脾静脉的长度足够碰上下腔静脉,那咱们就做下腔静脉的缝合。”
接下去则是一连串的游离、显露、游离、再显露
在对下腔静脉做了简单的分离之后,赫曼提起了横结肠,剪开十二指肠悬韧带。
卡维则在腹主动脉的前方小心剪开后腹膜,分离出了十二指肠升部,显露位于腹主动脉右侧、肾静脉分支以下的下腔静脉,游离左肾静脉以下的下腔静脉周径的2/3,大约6~7cm长。
用弯形止血钳夹住部分下腔静脉管腔,阻断了部分下腔静脉,在其前内侧壁剪开与脾静脉口径一致的卵圆形口。将脾静脉连同胰尾穿过横结肠系膜切开孔隙,顺时针转至下腔静脉侧,行脾静脉与下腔静脉端侧后壁吻合。
“准备工作结束,接下去就是血管缝合的阶段了。”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