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1 / 2)

行凶的作家被卡维一脚绊倒在地后,在门卫的簇拥下,被关进了外科病房一楼的杂物仓库房里。手脚都绑在椅子上,全身动弹不得。

因为要等手术结果,维特就先带着两名巡警进屋,准备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问清楚再说。他搬了把椅子,拿出烟盒,掏了根烟塞进嘴里,问道:“叫什么名字?干什么工作的?”

那人呜呜呜地不断摇着脑袋,嘴角哈喇子流了一下巴,维特才发现原来被人塞了抹布:“塞得可真够紧的说,叫什么名字。”

去掉抹布,作家活动了下酸胀的腮帮子,然后又用肩膀擦掉嘴角漏下的口水,这才说道:“加布里埃尔·巴列斯。”

“干什么的?”

“写文章的”巴列斯迟疑了会儿,还是把“作家”这个词吞进了肚子,“是报社的撰稿人。”

维特上下打量了下他的身材和装束,直接就想进入正题。巴列斯也不用他多问,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很快就把故事经过全都说了出来。

“你自己想骗婚过上等人的日子,结果失败了就把医生给捅了?”

维特用一句话概括了全过程,不过在巴列斯的视角里,事情的走向却并不全是这样:“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位和我相爱的姑娘,就因为他泄露了我的隐私就这么完了,我接受不了!”

“接不接受是你的事,接受不了就去杀人?”

“反正我这辈子完了,本来就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就算结婚也生不了孩子,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巴列斯算是看透了生活,没什么可留恋的,“反正有奥尔吉医生当垫背,死了也值。”

维特见过不少亡命徒,像他这样的倒是少见:“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奥尔吉医生还活着。”

看着探长煞有介事的样子,巴列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别开玩笑了,他被我狠狠捅了一刀,又近距离挨了一发枪子儿。子弹是正中间打进去的,他没可能活下来。”

“可事实上他确实还活着,不出意外的话手术应该能成功。”维特叹了口气,“我们生活的时代每天都在发生着变化,有时候不得不感慨医疗水平的发展。指不定什么时候,你的病就能被治好了。”

“是谁?谁在给他做手术?”

维特笑着摇摇头:“是我在问你,不是你问我,更何况这种事我怎么可能说给一个嫌犯听。”

巴列斯从没考虑过自己的不孕症还有治疗的可能,只觉得连奥尔吉这样的一流男性外科医生都搞不定自己的gao丸,恐怕是真没救了。但现在这位男科医生正躺在别人的手术台上,接受着别人的手术

难道真有比奥尔吉更厉害的医生?

此时的奥尔吉刚被人清洗完腹腔,脏器修补完毕也全部归位。

卡维默默清点完所有纱布和器械之后,把缝皮的重担交到了希尔斯的手里。

缝皮对希尔斯来说不是难事,缝完之后也不用卡维叮嘱,很自然地就用煮开后的凉盐水做了清洗。唯一不同的是,格雷兹医院还没有酒精和石炭酸,消毒只能是单纯的冲洗。

“凶手是真的想把奥尔吉医生弄死。”卡维站在穆齐尔身边,说道,“还好抢救及时,血是止住了,切口能不能长好就看运气了。”

“小家伙可真厉害,肝都敢切?”穆齐尔的眼睛全在那小半块肝脏上,“要换做我说不定早就放弃了。”

“只能说奥尔吉医生的运气够好,如果射的是右肝,或者稍稍偏下一点,手术可就没那么好办了。”1卡维也没多说脾脏和胃肠破口的缝合,只是问道,“老师觉得手术做得怎么样?”

“很好很好,有你伊格纳茨老师当年的风范。我觉得就算奥尔吉最后切口溃烂死了,也会在天堂看着肚子上的切口,竖起大拇指夸赞一番。”

穆齐尔猫着腰,手里的手术刀沿着子弹打出的破口切入,很快就在切下的左外叶里找到了弹丸:“铅弹,还粘着焦掉的布片,火力不小啊。对了,他用的枪呢?”

“在那儿呢,用手帕包着。”护士指着一旁的桌子。

穆齐尔把枪放进了兜里:“这东西也得带回去。”

“今天就没老师的事儿了。”

穆齐尔把手术刀丢进了盘子里:“你还好意思说?自从遇到你,连尸体都少了。”

“老师手痒了?”

“那倒不是。”穆齐尔摇摇头,说道,“又不是谁的尸体都能随便卖的,只是感慨一下而已。对了,你下次手术什么时候,我也去看看。”

“这就要看洛卡德医生能不能给我找到那两份病历了。”

虽然在规模上,格雷兹医院的产科没办法和市立总医院以及圣玛丽医院相比,但每天依然能收到不少产妇的求诊。

只是剖宫产的难度太大,和圣玛丽医院一样被列为了禁忌手术。

不管是前置胎盘还是产道狭窄,他们都基本以回绝为主,最后这些需要剖宫产的产妇们就会选择直接去市立总医院拼一把,或者回家听天由命。

考虑到市立总医院的产科风评并不好,加上邻居、亲属之间的劝导,很多产妇都会选择后者,直到了真正临产的时候,才会被送进医院。

但殊途同归,前置胎盘的结局都是大出血,而胎位不正和产道狭窄的结局就是难产。

最近一两个月里就有两位产妇来格雷兹医院询问yd出血的问题,产科按照流程都会来外科咨询奥尔吉的意见,所以洛卡德还记得。病历记录的内容都不长,等诊疗结束后就会被堆放进病房的病历橱柜里。

他需要在茫茫书堆里找到这两个人,因为上面有住址,只不过需要点时间。

等奥尔吉醒来已经是晚上十点的事儿了,乙醚的副作用有些大,他完全忘记了中枪之后发生的事情。现在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切口疼痛,就算喝下一整瓶鸦pian酊也没办法把这种感觉完全压下去。

“老师,忍一晚吧。”洛卡德陪在他的身边。

“我记得巴列斯对我开了一枪。”

“对。”

“之前还捅了我一刀。”

“对。”

“我还活着?”奥尔吉的声音很虚弱,但字里行间都是他的惊讶,“我以为我肯定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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