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希子爵的继承人、维也纳大学医学院博士学位、市立总医院外科医生,年纪也就2出头,虽然手上的实力不怎么样,但理论知识肯定够了。
而且从主观能动性上来看,贝格特也要比卡维强上好几个档次。
如果说一开始卡维参加婚礼是应了莫拉索的邀请,处在一个来不来都无所谓的状态。而当诺拉捅死了自己男人之后,他的想法就发生了变化,被动很快就成了主动。
尤其在知道了国王也会受邀前来之后,这种想法就变得尤为强烈。
刚才在马车上,前半段的主导权不在自己手里,加上国王有意要和拉斯洛谈话,他也没什么机会开口。而后半段的话题全在围着溺水抢救打转,卡维也没什么机会。
现在不同了,午餐进入尾声,又有刚才的交流做铺垫,他想要和国王正式提一提这件事。
他学不来贵族那套礼仪,在餐桌上考虑再三,还是决定不来虚的,直接走上前开门见山。
就在卡维走在草坪上,嘴里准备着开场词的时候,一旁的莫拉索忽然跑了过来,在半路截住了他:“卡维医生,我有事要问你。”
“嗯?什么事?”卡维看着不远处的弗朗茨,问道,“怎么了,伯爵先生。”
莫拉索似乎想的还是之前那位落水的孩子:“刚才你在岸边做的抢救动作是从哪儿学来的?”
“哦,这是意大利威尼斯某个医生想出来的办法,你也知道那儿天天都有溺水的,我父亲在那儿游玩的时候偶然学会的。”卡维想了想,强调道,“是之前在伦巴第收养我的养父,不是安德烈男爵。”
“好吧。”莫拉索并没有卡维想的那么高兴,“现在的溺水抢救是不是都得用肺充气?”
“是啊。”
“看上去挺容易的,也不需要使用什么复杂的医疗设备,只是用手按两下而已。”
“按压是维持心跳,吹气是维持呼吸。”卡维做了个简单的解释,“伯爵对这些感兴趣?”
莫拉索笑了笑,说道:“窝在家太久实在无聊,自从前线吃了败仗之后现在一切太平,一天到晚没仗可打,可把我憋死了。在维也纳闲着也是闲着,我就在想要不要改建一支特别的溺水救援队。”
想法很美好,但现实并没有那么简单。
“这可不容易啊,多瑙河贯穿全维也纳,难道每天都在岸边来回巡逻么?”
“反正也是抽调那些驻防士兵,巡逻本来就是他们的本职工作。”莫拉索似乎已经有了一个不错的计划,“你就别管这些了,到时候如果救援队建成,你可得来给他们上课。”
“上课没问题,倒是你那天答应让我进警局拘留所的,怎么就没消息了?”
“嗯?”
经他这么一提醒,莫拉索猛然想起了这件事:“啊呀!瞧我这脑子,这几天都在忙婚礼的事,要准备马车、晚宴、礼服,确实忘了。”
“我的病人可还关在里面呢,已经好几天了。”卡维趁着机会大倒苦水,“一个刚生了孩子的产妇,肚子上还留着一条大切口,万一伤口溃烂,你让她怎么熬?”
莫拉索连说对不起:“明天不!如果你觉得不够的话,晚宴一结束我就亲自带你去警局,保证畅通无阻。”
这是卡维之前和他谈妥的权宜之计,至少能让他进出拘留所给诺拉看伤口,但这种做法终究治标不治本。面对弗勒尼和李本那样的人渣,卡维要的是更彻底的做法。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过现在想想还不够。”
“不够?”莫拉索虽然是伯爵,但远没有克里希那样的政z权力,“我也只能帮到这里了,有罪无罪那是法院说了算的。”
“我知道伯爵先生已经尽力了。”卡维看向陪在皇后身边的弗朗茨,说道,“我接下去想借你的婚礼一用。”
莫拉索:???
诺拉的事情很快就在卡维的添油加醋之下传进了帝国国王、皇后和伯爵夫人的耳朵里,如果硬要算的话,那只瘸腿独眼猫也在其中。
对于诺拉的遭遇,他们深表同情,但真正值得他们关注的并不是那两个人渣,而是为奥地利开了历史先河的剖宫产。
“国王陛下,那只是一次偶然成功的小手术。”卡维快速跳过了这段剧情,“我这次找上您的原因还在于随后的那起凶杀案,严格意义上来讲,那更应该被称作‘合理的反击’。”
弗朗茨为人做事都非常有原则性。
于情,满脑子国事的他不愿过多参与其中;于理,一位开明的君主也不该在开庭审理之前过问法院的判决工作。
但一旁的伊丽莎白皇后并没有给他逃避的机会:“可真是个可怜的孩子,才19岁就已经经历了那么多坎坷。弗朗茨,我觉得她应该被判无罪。”
“嗯,我也同意这个看法。”弗朗茨没有犹豫,直接表态道,“卡维先生,如果你之前说的全部属实的话,我相信奥地利法律会给她一个公正的判决。”
卡维最怕的就是他嘴里说的“公正判决”。
李本身上那些刀口真正伤到的不是李本自己,而是那个米克。他的情报似乎与这位德国爵士有着非常密切的练习,一旦断了再接就会非常麻烦。
现在李本危在旦夕,保不准他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出来。以他杀人不眨眼的做法,卡维完全有理由怀疑他会从中作梗。就算之前已经和他打过了招呼,但还是不能排除他耍阴招的可能性。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他必须做到一劳永逸:
“国王陛下,法院每天都要受理大量案件,我觉得这种事儿完全没必要去麻烦他们。”卡维这时看向了伯爵夫人,“今天是伯爵结婚的大喜日子,谈及这件伤心事实在不符合现在欢快的氛围。我觉得不如借着伯爵结婚的机会”
所有人都听出了他的意思,这也是只有弗朗茨才能下的决定:“你的意思是要借着我表叔的婚礼,让我特赦这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