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医用酒精可以让细菌和病毒的蛋白质变性,75%浓度才能发挥它的最佳效力4。就算达不到75%的浓度,也至少得有65%以上才行。
可惜奎德林的实验室的器械有限,两次蒸馏应该就是他的极限了。如果药铺的蒸馏技术无法达到消毒要求,卡维还是得去找化工厂商量才行。
一旦有了酒精,到时候配合器械和绷带的高温蒸煮,消毒的事儿基本就能解决。
至于兔头,其实还是为了那位即将做剖宫产的产妇准备的。
只是想要做出成品,卡维还缺了不少东西。首先需要的就是药物球磨机,需要将风干的兔脑磨成细粉,然后通过清水做出提取液,随后再靠离心机将提取液弄出来。
可惜这两种东西都太过超前,药铺肯定没有,化工厂估计也没有。
退而求其次的话,球磨机倒是可以靠人力药钵替代,就是花费的时间长了点。离心机的话即使往后再过十年也找不到适合的替代品5,只能靠水将脑子里的东西慢慢浸出来。
卡维就这么一路想着消毒和兔头的事儿回了医院。
他早就想好了不买尸体的理由,准备一推三六九,把所有问题都压在安德烈的死状过于惨烈上。至于买酒的那15克朗还需要好好解释解释,或许可以推给阿尔方斯送的那两瓶植物油身上
此时一张平板床撞开大门,被人推出了三病区。
床上面直挺挺地躺着一个人,脸上盖着白布,床边走的是她的丈夫和怀里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婴儿的啼哭声和男人脸上死一般的平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想在这个年代活下去并不容易。
卡维回头看了一眼,抬脚走进了病区。
“医生,求求你,把我转去产科2病房吧!”
忽然远处过道上传来了女人的哭喊声,一位孕妇挺着肚子正试图向自己的产科医生下跪。
她的声音悲惨凄厉,不仅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还带动了周围保胎待孕的产妇情绪。顿时那些还在过道上走动的产妇纷纷上前,把“产科第2病房”挂在了嘴边。
市立总医院的产科有两大病房,分别位于三病区的两侧,在外人看来不论是助产士的能力还是设施、床位都没区别。
但在那些一直住在医院的产妇们眼里,两个病房是一个天一个地。单单在二月份,第1病房就把12位刚生了孩子的经产妇送去了停尸间,而2病房却只死了1位。
更关键的是,那位死在第2病房的产妇已经生了4个孩子,4多岁了。她身体本来就不太好,生完孩子后更是一落千丈,死亡似乎是件很正常的事儿。
但第1病房死去的那12位产妇不一样,她们都没有超过35岁,身体底子也没那么虚弱,从奥地利的平均寿命来看,这显然很不正常。
不论是谁,在见到这些数据后都会问一句为什么,何况产妇呢。
但医生们却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在他们看来,一年收治上千位产妇,死2个完全可以接受。毕竟隔壁的外科病房死亡率一直在4%以上,他们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病房既然已经定了就没办法更改,你们换过去了,第2病房的产妇怎么办?我看大家还是稍安勿躁,别太激动影响到孩子”
“不换去2病房也行,就放我们回家去。”
“对,在家还安全一些,留在这里生产肯定会出事!”
“刚才被推出去的那位和我一样,才22岁!刚生完孩子才没几天就不行了,这个病房肯定受到了诅咒!”
“我也受不了了,我不想住在‘死亡之屋’里,还是放我们回去吧!我姐姐,我母亲,我的阿姨,甚至是好几位邻居都选择在家里生产,都没出过问题,为什么我一定要在这里等死?为什么”
几位前来查房的产科医生在面对这样的质疑的时候,不知该说什么好。因为这种情况已经存在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也不知道病房出了什么问题。
刚开始还能把原因归为产妇们的基础疾病,说是个体之间的差异。但慢慢的,这种理由越来越站不住脚,他们又把两个病房之间悬殊的死亡率归为随机。
现在说不定得拉上消失了好几百年的女巫出来做自己的垫背了。
可产妇不懂医学,诅咒、魔法、神罚才能解释这种现象,第一病房的“死亡之屋”名号也就此传开。
过道上慢慢挤来了不少人围观,卡维被堵了去路就只能站在一旁看着。他心里也觉得奇怪,虽然没怎么去过产科病房,但市里总医院有自己一套收治病人的规范,技术不到位还情有可原,可病房之间不该出现如此剧烈的差异才对。
肯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