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原则上来看,这话好像有点道理,卡维第一次有了杀人灭口的想法。
不过只是单纯的想法而已,离行动还有很远的距离。这种邪恶的念头也是一闪而过,很快就消散在了脑海中。他是救人性命的医生,不是恶魔,刚从伊格纳茨那儿得来的手术刀也不可能用在这个地方。
回过头再想想,安德烈要真想来指认自己,就该带上警察才对。既然是一个人来这儿,那肯定带着特殊的目的。
为了钱?
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我不认识什么黑衣人,昨天也没见过罗莎小姐。”卡维依然否认这件事,“你说的什么凶手、帮凶都和我没任何关系。”
安德烈早就料到会这样,笑着解释道:“你别急着否认,有没有关系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劝你还是在这里乖乖住下去,下个月我也只收5克朗的租金而已”
原来就是来讹钱的。
“安德烈先生,你在开玩笑吧,我全身上下也就5克朗。”卡维也不瞒他,直接掏空了口袋,“家里你肯定也找过,要真给了这5克朗,我下个月连带渣的面包都买不起了。”
“你可以找那位黑衣人啊。”
安德烈走到那几个精致餐盒边,笑着说道:“吃得起罗叔叔亚特餐厅的家伙,5克朗用起来应该和零钱没两样。”
“这是昨天晚上伊格纳茨老师请客时剩下的,和你所谓的黑衣人没关系。如果你现在去餐厅的话,主厨阿尔方斯先生应该能为我们证明。”
卡维说的就是事实。
但到了安德烈的耳朵里,就成了时间、地点、人物全齐的故事。故事很精彩,但先入为主的东西让他坚信自己掌握的才是事实:“33室的老家伙昨天见过黑衣人,就在罗莎小姐坠楼后不久。”
“我不认识他。”
“他径直走出了32室”
“我真的不知道。”
“拐了个弯就进了你的房间。”
“我”
安德烈站起身,开始用自己掌握的线索进行施压:“我不知道伊格纳茨医生和你有什么关系,也别和我说不知道。33在这儿租了五六年了,我信得过他。同样的,我在vienna生活了几十年,维特探长也一样信得过我。”
说罢他就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纸摆在写字桌上:“看看吧,尽快签字,我明天下午再来取。”
这就是安德烈之前说的5克朗租约,时间只有3个月。也就是说,等3个月结束后,安德烈完全可以把金额改成1克朗或者2克朗。
卡维无从辩驳,对方也没给他这种机会,甩下这张租约就离开了。
看着自己身后空荡荡的房间和33室紧闭的大门,他的思绪又回到了昨天下午,就是那个自称米克的家伙把他拉进了泥沼。
从刚才的对话来看,安德烈确实掌握了一些东西,虽然有些不准确,比如卡维完全是被逼的。但在黑衣人没找到,探长又无法结案的时候,说不定就会把他当成替罪羊。
他可不信这儿会有什么真正的法制可言。
有点麻烦了
这事儿并没有影响卡维的原计划。
吃完晚饭后,他复盘了手术的整个过程,做了详细的记录。然后又给外科病房设计了一套前期数据采集+后续实验统计的计划,最后安稳地在床上睡了一觉。
第二天卡维起了个早,直接去了马车站台。
“请问这是去天堂图书馆的马车么?”
“是的。”车夫说道,“还有位子,给15赫勒就能上车。”
“给。”
卡维给完零钱后匆匆上了后车厢3。
早班车里没多少人,他随便找了一个空位坐下,从路线图来看,路上起码要大半个小时。卡维准备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的街景,然后顺便打个盹,但很快他的视线就被对座竖起的一张报纸吸引住了。
正中央是伊格纳茨手术的介绍,照片是术后个人采访时照得。卡维作为助手也入了镜,但巨大的篇幅中却没有他的位置。
但卡维真正在意的不是这则头条,而是一块宛如补丁一样的小道新闻。只有短短几句话,字很小,就算带上照片,也只占了右下角的一小块地方。
然而它的内容却格外惹人注意:
昨晚十二点在多瑙河边发现一具男尸,头部遭到重击,身份初步认定是家住中心城区的安德烈·约瑟夫·埃德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