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自己没成吧，可玩家确实都在追求功德。

可说自己成了吧，玩家追求功德的理由跟自己想的不一样。

他们有些是为了给木葵换衣服，有些是为了感受更多的神通，有些是为了盖更大的房子，单纯的享受做好事带来的快乐的，并不多。

透过红尘火，方城看到《医者》诞生的红尘火没有问题，都是蓝色，但味道就是感觉不对。

将意识沉入自己的元神空间之中，方城在广袤无边的元神之海上站定。

元神之海又是人的意识之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元神，少部分修行者可以感受到元神之海的存在，但能进来的都必须得是有大修为的人。

在元神之海中，修士可以明心见性，窥见自身隐秘的念头，查看自己是否有心魔之类的。

若是心思太多，元神之海就会波涛汹涌，念头丛生，很难静心修行。

而方城的修为已经近乎绝顶，元神之海几乎毫无风波，光滑如镜，一直绵延到远方，与天际相连。

只是在平静的元神之海下，也依然有念头丛生，相互纠缠。

将自己的一个念头从元神之海里捞出来，方城在这团如丝线般的念头上一点，丝线便化为一个小娃娃一般的自己。

对着本体行礼后，念头立刻说道：“不算。追求功德应为本心，不可强加外物。”

但马上，又一个念头冒出，马上反驳道：“算，做好事论迹不论心，不管他们的目的如何，他们都是在追求功德。”

第三个念头马上冒出：“不算，他们已经偏离了我们预设的道路，而且不管你们承不承认，他们最后的行为才是大善，之前的安排的道路只是小善罢了。”

“算……”

“不算……”

一个个念头冒出，让原本平静的海面变得不平静起来。

静静的看了一会儿，方城发现这里的念头越来越多，而且争吵越来越激烈。

看到这一幕，他就知道不成了。

真正的成了，不是这里没有其他声音，而是声音越来越少，最后趋近于一个。

但是现在，这里的念头越吵越多，表明自己的本心还在犹豫。

犹豫，就不算成。

让这些念头重新回归，他回到镜面宇宙，看着面前的医者行星叹了口气。

又走到更远的地方，他拿过几个恒星将其捏爆又将其复原，反复几次后终于心情舒服了一些。

虽然又没成，不过整体来说，收获也蛮大的。

追求功德这件事很容易被“追求功德带来的好处”所取代，从而使得玩家们舍本逐末，转向追求后者了。

不过这也不关玩家的事，人本就如此，不能因此对人苛责。

将这次的感悟收好，方城决定本来应该给玩家们的福利取消，什么时候自己成道了什么时候发。

回到《医者》行星，方城发现天道还在这里守着。

每一方世界都会有一个小天道，负责此方世界的各方大道，掌控大道间的平衡，以免出现某条大道过强或过弱的情况。

天道便是自然，便是和谐，一些天道还有自己的人格具现，比如面前的小天道。

上次见面时，此方天道看起来千疮百孔，浑身上下病气四溢，这是病魔尊在此驻扎，病气之道太过强盛的结果。

但是现在，医者的出现已经开始平衡此处的病气，相信要不了太久，这里的天道也能恢复正常了。

恢复一些的小天道还是不能说话，但在看到方城眉头舒展后明显松了口气，并笨拙的行了个礼。

她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这说明她诞生的时间还不长，各种事情了解的不多，很多事情还不太习惯。

毕竟她是第一次做人，以后多变几次人就习惯了。

同样行礼后，方城问道：“小天道，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诞生的么？”

小天道思考了片刻，然后掀开自己的头发，露出下面一条条沟壑。

这些沟壑错综复杂，在她的头部肆意蔓延。

不过幸运的是，一些紫色已经探出，正在慢慢的修补这些沟壑。

这些沟壑是病气所化，病气的影响还在，这些病气干扰了她的记忆，让她想不出自己来历。

不过假以时日，让医者们继续驱逐病气，相信不久后应该会想起来了。

随后，她指了指下面还在奋战的医者们，露出一个苦恼的表情。

方城理解对方为什么苦恼。

就像自己不喜欢欠下因果，天道也不喜欢欠下功德。

虽然玩家们比较胡闹，总是玩些新玩法，但整体来说，他们搞功德的水平还是不错的。

现在，因为不断的推翻魔尊庙和城主的统治，玩家们手头已经累积了不少功德，而这些功德一时半会不会变现，这就会让天道比较苦恼。

有心想帮这些玩家办点事，消耗一点功德，但这些玩家除了搞涩涩以外，大部分时间都无欲无求。

而小天道也想不出什么有效的法子来消耗这些功德，最后只能苦恼了。

理解了对方的苦闷之处后，方城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正在思考何为好玩，而伱在思考如何报恩，不如你来当我的护道人，我们一起寻找如何？”

听到方城的邀请，小天道顿时双眼放光，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方城，满脸都是期待。

“放心，没有骗你。走吧，到我们的世界去看看吧。”

拉住小天道，方城一步迈出，直接从厕所里走出来，然后拎着小天道走进自己的工作室。

蹲坐在门口的高天云还在跟里面人闲聊，看到方城出现后大喜过望，连忙凑上来说道：“方老板，你终于回来了！这是你女儿？”

前台位置上的徐轻灵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满脸惊愕的看着门口。

不仅是她，黄平、小豆子和王晓莹凑了过来，看着只有十一岁的小天道惊讶起来。

“哇，好可爱啊，老板的女儿果然很像老板啊。穿古装不冷么？喜欢cosplay么？”

“感觉很亲切，很有亲和力啊。”

“不介意的话，叫我哥哥可以么？”

徐轻灵犹豫了一下，然后走过来对小天道说道：“叫我妈妈也是可以的。”

“她是我远房亲戚，父母这段时间有事情，所以交给我照顾。”

“这样啊。”徐轻灵松了口气，但也有点惋惜。

摸着小天道的脸，她看着方城问道：“那老板，上学的问题怎么办？”

“她已经十六岁了，不过不能说话，所以一般是在家自学，但不用因为这一点而对她特殊对待。还有，她想在工作室里工作一段时间，如果她对什么感兴趣，那么就让她学一点好了。徐轻灵，你刚好可以把一些行政方面的工作交给她，这样你也能轻松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