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正想问,你为什么要去金陵啊?”
魏近愚半知半解,明知故问。
难道说,父亲此番去金陵,真的和筹办讲武堂有关?
“爹此去金陵,有两件事情,一是创办金陵讲武堂,一是创建金陵大学堂。”
魏了翁压低了声音,清清楚楚说了出来。
“金陵讲武堂……还有金陵大学堂……”
魏近愚心头巨震,不可思议地看着父亲。
只听闻金陵讲武堂,想不到还有金陵大学堂。
不用说,这些和筹办水师学堂一样,是赵竑即位之初的新政了。
“讲武堂和水师学堂是为训练军中军官,皇帝出任讲武堂校长。军人强,则国家强,这是皇帝对爹亲口所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长此以往,我大宋军中步骑水师军官皆为天子门生。师生之情,使君王和军中将士上下一心,无藩镇之祸,也无骄兵悍将之患。皇帝这份心思,你比得上吗?”
魏了翁看着目瞪口呆的儿子,继续说道:
“金陵大学堂也是如此。科举取士不过每年百余人,金陵大学堂则是上千。你想想,这样一来,这天下的读书人,是不是都得对皇帝感恩戴德?”
魏了翁谆谆教诲,魏近愚连连点头,片刻才问了出来。
“爹,你说我,真的就不如堂兄高斯得吗?”
“愚儿,世上事无它,事在人为而已。你看皇帝,以前浑浑噩噩,不知所谓。但你看他现在,办报纸、创建讲武堂水师学堂、推行新政等等,跟换了一个人一样。不过是大胆地去做而已。”
说起来,即位之初,赵竑已经在筹备如此多的事情,其务实力行,高瞻远瞩,非同一般。
“爹,我记住了。我不会再这样下去了!”
魏近愚点点头说道,让魏了翁惊诧之余,心情好了许多。
“爹走后,你好好读书练武。过了年就去金陵,至于去讲武堂,还是金陵大学堂,你自己选择。不过,皇帝雄心勃勃,几年之内,也许就会开疆拓土,用兵于塞外……”
魏了翁站起身来,走到了儿子身旁,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愚儿,男儿重横行,天子赐颜色。你大哥生性散淡,我们魏家的将来,就靠你了。”
魏近愚点点头,告辞就要离开,被魏了翁喊住。
“愚儿,听爹一句。那个杨意,爹观此人,年龄大不说,骄奢淫逸,善妒强势。皇帝要是让她进宫,自有他后悔的一日。”
魏近愚心事重重出来。仔细回想,杨意除了美貌,似乎真是有许多缺点。
院中月色朦胧,回廊晦暗不明,魏近愚眉头紧锁,慢慢踱步。
“二哥,你在想什么?”
一个英姿飒爽的圆脸少女忽然从魏近愚背后出现,吓了魏近愚一跳。
“思思,你吓死二哥了!”
魏近愚走过去,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
“怎么了,二哥?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杨意啊?”
魏思思说完,在魏近愚对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怎么,你知道她在那里?”
魏近愚头也不回,无精打采。
父亲的一番开导,杨意不喜欢自己,魏近愚的心,早已转到了其它事上。
“二哥,她在那里跟你没关系,人家又不喜欢你,你还是省省吧。依我看,杨意年龄大不说,还是个寡妇,和你真不适合。你还是给我另找个嫂嫂吧。”
“不说她,以后都不要提了。从今以后,她和我魏近愚没有任何关系!”
魏近愚斩钉截铁,突然说了出来。
“这才是我二哥,临安城大名鼎鼎的魏大纨绔!”
魏思思看了看后院,凑近了身子,轻声说道:
“二哥,爹叫你干什么去了?是不是金陵讲武堂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这事?”
魏近愚吃了一惊,抬起头来。
“我去玉津园看禁军练武,听他们说的。我还以为是假的,原来是真的!”
魏思思兴奋不已,跟着也站了起来,在院中走来走去。
“二哥,金陵讲武堂有校训、校徽、校歌,还有校旗。校训是爱国牺牲。你知道吗?”
魏思思得意地问了起来。
“爱国……牺牲!校……训、校……徽……”
魏近愚结结巴巴,诧异地看着妹妹。
“二哥,讲武堂招收军官,有没有说招男招女?”
魏思思不理哥哥的震惊,忽然转换了话题。
“啊……我不知道,这件事情,你得去问问爹。”
魏近愚反应过来,狐疑地看着魏思思。
“思思,你问这些干什么?”
“我也就是随便问问。我想,皇帝创办讲武堂,一定是要整饬武备,重振我大宋……”
魏思思话没有说完,心不在焉的魏近愚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往外走去。
“二哥,这么晚了,你要去那里?”
魏思思急声问了起来。
“你赶快去见爹。我去找真志道,有事要和他商量!”
浑浑噩噩了快二十年,金陵讲武堂,或许就是他现在的出路。
魏近愚急匆匆离去,魏思思苦恼地撅起嘴来。
也不知道,下一刻见到父亲,又是怎样的一番雷霆之怒,唾液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