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讽你几句,那是为你好。别不识好歹!”
颜春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赵竑,继续问道:
“你还没有说,你说的那个什么马木驴客骑兵,真能打败蒙古骑兵?”
“颜小娘子,你以为,我有这闲情逸致来骗你吗?只要励精图治,蒙古骑兵也并没有那样战无不胜。”
赵竑微微一笑。只要有超出时代的利器,他就不信,对付不了冷兵器的北方游牧民族。
“赵竑,以你所见,北面的大金国,他们能击败蒙古大军吗?”
颜春话题一转,忽然问了起来。
“大金国?”
赵竑一怔,随即一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你又点头又摇头的,到底什么意思?金国要是被灭了,大宋也就快了。看你到时候还笑得出来?”
颜春没好气地一瞪眼。
“因为有我大宋,所以金国或许会多存活几年。蒙金世仇,蒙古要灭金,必定会借道大宋。只要我大宋拒绝,蒙古便无计可施。”
赵竑看着颜春,微微一笑。
“不过,这件事,必须有一个前提。”
“什么前提?”
颜春好奇地问了起来。
“蒙古大军要借道,大宋不许,蒙古人肯定会强行破关。以大宋士大夫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秉性,蒙古大军破关,肯定是摧枯拉朽。因此,要阻挡蒙古人,前提就是在下有朝一日能登上皇位,成为大宋天子。”
赵竑得意洋洋,哈哈笑了起来。
“瞧你那狂劲!真是厚颜无耻,不知天高地厚!”
颜春看着赵竑,轻斥一声,心头却暗暗吃惊。
这个纨绔皇子,扮猪吃老虎,他怎么了解这么多的边事?
“颜小娘子,不是天高地厚,而是分析,精准的分析。蒙古人最喜欢大迂回战术,不喜强攻。潼关天险,黄河天险,蒙古人要直接攻下金国这些要塞,谈何容易?除了借道蜀口或淮南,别无他策。”
赵竑镇定自若。他的确靠的是分析,是根据历史事实得出的分析。
“服你了!你还知道一点,不是那么无用!”
颜春惊诧地看着赵竑,难得地赞赏一句。
“服了吧。有没有心动,想嫁给我?”
赵竑又是得意地一笑。
“你怎么脸皮那么厚?临安城城墙恐怕都比不上!”
颜春一阵心跳,赶紧岔开了话题。
“今天不是元夕佳节吗,我对临安城还不太熟悉,想让你带路。你不会拒绝吧?”
颜春谢人求人的语气依然锋利。
“带路,那我有什么好处?”
赵竑一愣,脱口而出。
“大不了请你吃一顿!快点走吧!”
颜春不耐烦地催促起来。似乎外面的喧嚣繁华,已经让她心痒难耐。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看来,你我惺惺相惜,今夜要结伴而游了。”
赵竑站了起来,穿上了外衣。
人人都以为他是好琴的色皇子,他不妨就携美出游,给大家添点茶余饭后吃瓜的佐料。
“这就是了!”
颜春笑了起来,艳光四射。
“颜小娘子,良宵苦短,一刻千金,咱们还是赶紧去逍遥快活吧!”
赵竑轻声一笑,打开了房门。
“油嘴滑舌,狗嘴吐不出象牙!”
颜春脸上一红,站起身来,跟在了赵竑身后。
“李唐,你不要跟随,自己玩自己吧!”
赵竑摆摆手,给自己的侍卫们放了假。
这些人跟在后面,这么多电灯泡,万一气氛到了,岂不是要被破坏?
出了门,外面街上一片灯火通明,欢声笑语,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二人也是兴趣盎然,加入了这熙熙攘攘的人流。
御街上尽是各色雕镂、披金挂银的马车,车内散发出来的香气,使得整条御街都是香气扑鼻,银鞍宝马,衣香鬓影,果然如辛弃疾词中所说。
“宝马雕车香满路,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果然是富饶风流,物宝天华,一派江南胜象!”
夹杂在这歌舞升平的赵竑正在欣赏惊叹,颜春已经说了出来。
原主的毕竟是记忆,看到的才是真实。
御街两边,不时可以见到演奏傀儡戏的社团,吹箫敲鼓演奏舞蹈的乐队,喧哗喝彩声不断。
不过,最多的还是各种各样的花灯,形状各异,五颜六色,华灯宝炬,月色花光,灯火似乎胜过了月光,关灯的那些美女,更是吸引了无数艳羡的目光。
便是颜春,也吸引了不少眼球,回头率甚高,伊然是街上的颜值担当。
“颜小娘子,你以后还是少上街,不然临安城的离婚……休妻案子都会多上许多!”
男人最懂男人,赵竑看着一个个痴男色迷迷羡慕妒忌恨的眼光,微笑致意。
“他们休妻,关我什么事?”
颜春说完,猛然反应了过来,红着脸狠狠瞪了赵竑一眼。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登徒子!”
赵竑摇摇头,心里挫败感十足。
一不小心,自己被归入了流氓系列。
“走!过去喝汤!”
走到清河坊,颜春拉着赵竑的衣袖,直奔街边灯火辉煌的一户人家。
看到赵竑和颜春过来,桌后奴仆模样的下人立刻站了起来。
“要用些什么?”
“两碗汤茶。多谢!”
不等赵竑说话,颜春已经替他做了回答。
“这是朝中的蒋检阅府上,准备了各色汤茶,想吃什么就叫什么!”
颜春对临安城门清,她一边吃着汤茶,一边指着热闹的院中。
“你看,院子里还在演傀儡戏,还有凳子坐,有吃有喝,果然是权贵人家!”
赵竑看去,果然光辉满屋,各色灯笼,还有奇形怪状的亮灯,丝竹管弦,轻歌曼舞,聚集了不少游人玩赏。
赵竑和她站的靠近,颜春的头发碰在他脸上,痒痒的,加上颜春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让他不由得心跳加速,似乎回到了十六七岁的年纪。
颜春吃完汤茶,拿出手帕擦嘴,想给赵竑,却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