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这大老婆又不笨。
她不喜欢后宫权势,不代表她不知道失去权势后的凄凉,远的不说,近的就有个很好的例子:便宜老爹的汪皇后。
因为当年不支持废朱见深而改立自己,所以汪皇后这么多年一直住在冷宫。
倒还算幸运了。
至少自己解决了石亨后,皇位稳固了,就给老朱说了,老朱也仁厚,汪皇后虽然住在冷宫,但一应用度和奴婢可不少。
只是她一个人比较孤单罢了,其实就是种变相的幽禁。
而白鲤的后位如果真因为朱右槟而被韩彩英夺过去了,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当然,这不可能出现。
可这只有朱见济知道,在白鲤眼中,她也仅仅只是朱见济众多女卷中的一个,只不过名分和地位更高而已,但她的一切都是朱见济给的。
给了,也可以收回去。
所以韩彩英生了个皇子后,白鲤对未来产生忧虑情绪,情有可原。
这是深宫大院不可避免的烦心事。
推开重重宫门,把侍候的宫女太监全部打发走后,朱见济推开漆黑的寝殿大门,之后朱见济站在门内,也没去开灯,默默的看着凤榻。
还看不清,要适应一会儿黑暗。
妻子白鲤确实在床上。
没睡。
就那么双手抱膝蜷坐在床上,她是能清楚的看见朱见济的,可也没吱声,更没有下床行礼——朱见济也不意外。
这才是白鲤该有的样子。
而且白鲤现在也才二十出头多一点。
依然是个青春姑娘。
当年那个敢在文华殿和自己叫板却又懂事乖巧,还有同情心的小女孩,就是这般性情,也是这般性情,显得弥足珍贵。
夫妻之间就该有这样的气氛。
朱见济缓步上前,走到床边落下屁股,抬起双脚盘膝而坐,看着心中的这颗红砂痣,轻声道:“小鲤,你说你到底给母后和皇祖母她们灌了什么迷魂汤呢,刚才两位长辈把你男人叫过去狠狠的骂了一顿,可委屈死我了啊。”
白鲤啊的一声抬头,“母后和皇祖母骂陛下了?”
朱见济乐道:“就咱俩呢,那么客气作甚,这么安静温暖的时光里,这里没有陛下,只有两个知根知底的小夫妻哟。”
知根知底……
这话朱见济以前说过,白鲤也知道它的另外一个意思。
虽然是两个孩子的妈……
但毕竟大家闺秀啊。
而且此时又不是滚床单的忘情时刻,哪受得了朱见济这么赤裸直白的言辞,顿时羞臊得满脸绯红,啐道:“不要脸。”
瞧你说的什么话哟!
朱见济呵呵一乐,伸手抚摸着白鲤的脑袋,“给你说个事,是关于老三的名字,是于少保建议,父皇采纳之后,告知母后和皇祖母,母后和皇祖母把你男人训斥了一顿之后,再告知你男人我的,我也接受了,叫朱右槟。”
顿了下,“你不懂吧?”
白鲤的身体一颤,声音有点哽咽了,“臣妾懂了。”
怎么不懂。
当初朱右桢和朱右桤出生后,取个名字花费了大半个月,宗人府那边给了好多选用,都被你驳斥了,结果韩彩英生个儿子,这才三天就取名了。
而且还是于少保建议的,这里面的分量多重啊。
朱见济愣了下。
卧槽……
这女子想歪了啊!
她果然没听出朱右槟中这个槟字蕴含的意味。
唉,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