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咳嗽一声,“诸位,关于我大明军队今后如何继续强化,这些事虽然也是诸位分内事,但此时此地,是不是讨论此事有点本末倒置了,我们要做的是如何破局,而不是在这里置疑陛下这几年再军事上的战略规划,陛下难道会不知全军火器化么,陛下选择优选扩军,自然有陛下的道理。”
道理其实很简单。
就是疆域太大,需要这么多兵力。
一眼就看得出来的道理。
至于全军火器化,那也需要陛下天子直辖的军事势力强大起来之后才会去操作,比如金戈集团军拥有最强的火器配置之后,比如坦克一二卫继续扩编,比如南海舰队继续扩编和东海舰队形成新时代战力——
陛下肯定也要为皇权着想。
杨一清也道:“此次右路战事战损较大,我等需上报京畿,诸位还是商讨一下罢。”
谁来为右路的失利复杂。
项忠刚开口说了一个老朽——被韩斌打断,“这是我的责任,不过当下战事进行中,我认为现在问责,恐怕有损军心士气,还请杨督军代为美言。”
顿了一下,“待战事定下来,我定然亲去京畿请罪。”
项忠和马文升对视一眼。
其实右路的失利,韩斌虽然有责任但不大,真正的责任在他俩的指挥,没有早一点想到把蒸汽坦克的优势发挥最大化。
没想到韩斌竟然把责任全部揽了去。
这两位儒将对大明的武将多多少少多了些钦佩和尊敬了。
杨一清叹了口气,没吱声。
算是答应了。
韩斌立即对杨一清抱拳行礼,表示感谢。
杨一清摆摆手示意不用。
韩斌又对汪直抱拳行礼,汪直犹豫了下,没吱声,也算是答应了,毕竟现在这个时候让韩斌为一场战事负责而导致换帅的话,确实影响巨大。
这就是政治嘛。
大家都心知肚明,现在韩斌出来揽责,一方面拉拢了马文升和项忠的人心,另一方面,这一场战事下来,只要后续改进战术,还是有机会在一年之内打穿朝鲜,而只要打穿了朝鲜,以韩斌的军功,势必要封侯甚至封公,那么今天这一次的责任,就微不足道了。
所以杨一清和汪直都卖了韩斌一个面子。
那么韩斌就要记住这份情。
以后等他封侯封公了,在朝堂上必要时刻也会为杨一清和汪直说话——这就是政治利益交换,古往今来都存在的潜规则。
中国,数千年来,一直是个讲情的地方。
韩斌放下手,看向众人,“这一次右路战事的失利,原因是多方多面的,也是我们暂时无法改变的现实,同时,这也说明了一个事:咱们现在的行军布阵是有问题的,尤其是在敌军也有一支火器部队的情况下,我们这个兵力分配存在着巨大的缺陷。”
那就是没办法有效扼制敌军的火器部队。
可金戈集团军只有五万人。
众人都陷入了沉思。
硬件上的不足,现在必须用战术来解决问题,否则今后的战事就是金戈集团军单方面的推进,而其他两路大军则要不断遭受失利。
这根本打不穿朝鲜。
都督幕僚中,原都察院佥都御史王恕忽然道:“要不把左右两路集中起来,形成最强的防御力量,然后金戈集团军作为一支奇军,直接杀向汉城,以擒贼擒王之姿态,逼迫李娎用那三万火器部队和金戈集团军一决雌雄?”
兵部郎中刘大夏摇头,“此举不妥,金戈集团军只有五万人,纵然奇兵神速,可李娎完全有几乎离开汉城,让金戈集团军找不到对手,然后李娎就可以用三万火器部队消耗我们,等我们被打得不得不撤退,金戈集团军就成了孤悬之师,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