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站在卧薪殿前,居高临下看着远处临海的城下,一脸的不可思议,问身畔的孔宏绪等人,“敌军摸到我们眼皮子底下来了,范彪他们都没消息传回来?”
孔宏绪沉默了一阵,“陛下,事态严峻,现在不是追究原因的时候,澎湖列岛作为高雄之门户,范将军及其麾下的四卫大军,可能……”
消息都没出传回来,只有两个可能。
全军覆没或者全部投降。
朱祁镇愣了好久,才讷讷的道:“范彪为何要叛朕?”
陈斓心里暗暗幸灾乐祸,道:“陛下,还不明显吗?”
不叛?
不叛范彪就和谢晚一样的结局。
朱祁镇神情暗然,嗫嚅着说朕根本对范彪如此倚重,他却叛了朕,着实让人寒心。
陈斓心里呵呵,堡宗陛下这是嘴硬。
刚建立小朝廷,有了新的心腹臣子,而且是出身更好的前衍圣公和前张天师,马上就把谢晚抛弃,过河拆桥玩得很熘,一点不输给京畿的景泰陛下。
孔宏绪道:“陛下不用担心,敌军肯定是出其不意偷袭,才迫使范彪率军投降,如今韩将军率领三万余人固守城池,而敌军只有一万左右登陆,短时间内绝对无法得逞,只要咱们耗下去,韩水平若是抓住机会,分兵登舰,去切断这一万敌军的后勤,则敌军将不战而退!”
张成路咳嗽一声,“这是最理想的状态,但敌军既然来了,岂会没有防备,要不,未雨绸缪一下,先做好撤退的准备?”
万一输了,才有机会逃跑。
朱祁镇看了一样卧薪殿阶下的士卒,大声道:“朕要和高雄共存亡,和我大明将士们一起守住这片家园,朕要告诉那群叛臣,一寸山河一寸血,我等寸步不让!”
不能乱了军心。
孔宏绪和张成路对视一眼,没吱声。
陈斓思忖片刻,对朱祁镇道:“陛下,请允许微臣去城上督战!”
朱祁镇刚点头。
勐然间,便见临海的城墙上火光四起硝烟弥漫,旋即便有轰隆的炮声、炮弹划破长空的尖锐声、曳空声,纷至杳来。
开战了……
朱祁镇眼睛勐然一跳。
不对劲!
朱见济那兔崽子的幼军用的什么火炮,怎么能如此精准的落在城头上,而且远远看去,炮弹落地后都会炸裂一片火光。
甚至直接爆燃起熊熊火焰!
形成火海。
肉眼可见,城门墙上的士卒大片大片的倒地,甚至有人直接被熊熊烈焰吞噬,挣扎片刻后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不是传统的实心炮弹,
是开花炮!
什么时候,火炮的开花炮弹威力大到如此的丧心病狂了?
甚至很可能不是大明的火炮!
朱祁镇有点懵逼,他忽然就理解为何范彪的澎湖四卫会全军覆没,又或者是全员投降了,这样的火炮,落在战舰上就是灭顶之灾。
木质战舰那经得起这样的火炮攻击。
朱祁镇震惊莫名,孔宏绪和张成路两人面面相觑,他俩也没想到,幼军的火炮已经恐怖如斯,难怪太子殿下当年敢把堡宗放到台湾来。
这样的幼军,根本不惧怕堡宗再来一次夺门之变。
大明有这样的神器,当然要外扩。
所以……
孔宏绪想到这里,对朱祁镇行礼道:“陛下,张天师言之有理,幼军来势汹汹,还请陛下早做撤退准备,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