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认真的对天书老君说道:“老君定然是误会了。刚才所为,只是习惯尔。这些下界生灵,卑贱污秽不可亲近,他们根本没有成为吾之狂信的……资格。”
淡然一笑,少女背后羽翼轻轻一抖,她径直来到了被那神光照耀、香雾熏染后,身躯已经修复大半,只剩下两条小腿还没有生长出来的令狐仓身边。
“楼兰关镇守令狐仓?你还记得,当年楼兰关从无上太初天坠落的前因后果?”
令狐仓瞪大眼睛看着少女,他嘴角有一丝晶莹闪烁,带着几分油腻之气,令狐仓轻声笑问道:“敢问姑娘尊姓大名?在下正是令狐仓,嘿。”
令狐仓还想口花花的风言风语几句,但是一旁令狐无忧狠狠的在他腋下软肉上掐了一把。剧痛袭来,令狐仓猛地闭上了嘴。
在楼兰古城太多年了,他已经遗忘了很多上界的事情。
经过令狐无忧的提醒,他终于从自己的脑海深处,挖掘出了和这少女有关的记忆——七彩神光,漫天香雾,动辄将人变成活死人一般的狂信徒,而且,随行甲士都是从光焰凝变而成,其性别可男可女……
额头上,冷汗一层层的冒了出来。
有这等特征的,唯有无上太初天中割据一方的太瞐大帝麾下,那些由他从无量光、无量热、无量信仰等至高天道中衍化孕育的‘圣灵’一族!
骄傲近乎癫狂。
英勇近乎疯魔。
追求无瑕和完美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除开太瞐大帝,眼中别无它物,对任何生灵都秉着一种老子高高在上,尔等全都粪土不如的做派。甚至对太瞐大帝的诸多帝子,都视若无物……
招惹不得!
令狐仓迅速收起了心头那一丝见不得人的龌龊念头,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肃然嘴脸:“敢问姑娘尊姓大名……下官令狐仓,忝为楼兰关镇守。姑娘所言之事,下官,的确亲身经历……只是……”
令狐仓目光闪烁,心中翻腾着无数的念头。
少女微微俯下身体,凝视着令狐仓。原本充满威严、神圣、肃穆的气息,让人忍不住心生倾慕、迫不及待想要凑近去膜拜、亲近的少女,骤然变得好似一柄燃烧的利刀,凌厉、霸道,让人望而生畏,目光只是稍稍和她碰触一二,就有一种神魂都被撕裂、焚烧的错觉汹涌袭来。
令狐仓身体微微一颤,浑身汗如雨下。
他情不自禁的,开始回想在楼兰关坠落下界的事件全过程中,他一切的所作所为。越是回想,他越是心虚,越是心惊胆战,渐渐地,他的目光闪烁,已经不敢再和少女直视。
令狐无忧用力咬着牙。
自家这位三叔,果真是不成器到了极点。
这等表现,分明是不打自招了。
青烽统领、天书老君,则是露出了微妙的笑容——令狐仓表现得如此不堪,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少女冷冽一笑,背后羽翼缓缓张开,凌厉的神光化为无量飓风向四周吹拂,整个船舱都剧烈的震荡起来。霸道而无穷的光和热充盈虚空,淹没了万物,让那一众九莲盟的盟主一个个浑身痉挛,脑海一片空白。
“你可以称我为,灵璓……名字没有意义,只是一种代号。”少女微笑:“我可以是灵璓,我的那些姐妹,也都可以是灵璓……名字?呵呵……”
令狐仓干笑着。
圣灵一族,数量极其庞大,他们的族群庞大到,他们只能以一个长长的数列编号为名……但是圣灵一族在外行走的时候,为了方便和外人沟通,他们会随机抉择一些字眼,作为自己的名字。
他们统一的以‘灵’和‘圣’为姓氏。
至于名字么,所有字眼都是随机挑选,按照出人物的次序有序轮换。眼前的这个少女可以是灵璓,若干年后,你碰到的另外一个少女,或许也是灵璓……对于她们本身而言,名字没有意义。
“灵璓姑娘,你,想要知道什么呢?”令狐仓干巴巴的笑着。
“我家帝子,是如何在你楼兰关陨落的?”灵璓单刀直入,直接询问最紧要的问题:“是不是,他被人……谋害了?”
一旁青烽统领冷声道:“令狐仓,这个问题,事关紧要,你可要想好了回答。”
天书老君则是笑呵呵的说道:“令狐镇守,你只管放心回答,嗯,详详细细的,一五一十的回答。放心吧,没人能够冤屈你什么。大帝,需要的只是真相。”
令狐仓身上汗如雨下,他整个人都僵硬了。
此情此景,他如何还不知道,他卷入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巡天禁神卫的统领。
太初大帝贴身心腹。
太瞐大帝特派使者。
呵,加上一个陨落的太瞐大帝的帝子……
他令狐仓何德何能,卷入这等大事件?
令狐仓很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从无上太初天强行打开通道,将上界天人逆行投放到天界,这耗费的资源也就罢了。那资源对于下界来说,自然是一个天文数字。
想要将一个最普通的天人通过逆行通道,送入下界,焚烧的资源大概比得上下界十个天界的所有——也就是,类似于两仪天这样生命力鼎盛,正在茁壮成长的天界,将其整个燃烧殆尽,如此燃烧十个两仪天,才能将一个天人逆行送入下界。
当然,这点耗费,对于拥有无量资源的无上太初天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消耗。
资源么……以大帝们的无上大能,一念之间,就能萌发无数个大世界,蕴藏无量资源,任凭无上太初天的天人们开采、使用。
最大的耗费,还在于,对于天人们而言,这下界,就是荒漠,就是戈壁,就是……污秽不堪的戈壁沙漠。天人们降临下界的感觉,就是将一个重度洁癖患者,直接塞进三千年发酵过的老粪坑……可想而知这等滋味。
刚刚令狐无忧、青烽统领、天书老君降临的第一时间,就是捂住鼻子几乎呕吐出来,就知道降临下界对他们而言,是何等难以承受的事情。
以他们的身份,都亲自下界,可想而知,这里面藏了多少要命的勾当。
令狐仓在心中哀叹——他只是一个借助家族势力,占了一个边疆重镇的好编制,混吃等死吃空饷的二世祖而已……他何德何能,掺和这种要命的勾当?
就在令狐仓哀叹连连的时候,船舱中又是几点神光闪耀。
低沉的咒骂声响起:“这里太过于浑浊,好几次定错了方位……统领,吾等来迟了。”
沉闷的轰鸣声中,虚空裂开,大队身披黑色重甲的巡天禁神卫艰难的从那撕裂的虚空中行了出来。好几个走在最前面的巡天禁神卫刚刚出现,就面皮一抽,‘呜哇’一声吐了好几口清水。
紧接着,光芒缭绕中,一队身穿星光长袍,头戴高冠,腰间悬挂着印玺、玉珏的天官从另外一条撕裂的虚空裂痕中大步而出。
这群天官一个个衣冠楚楚、从容自若,但是刚刚行出,就一个个捂着鼻子,浑身哆嗦着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
又是一缕缕星光飞旋,百多名令狐家的族人顶着高冠行了出来。
这群令狐氏的族人比起青烽统领麾下的巡天禁神卫,比起天书老君麾下的天官们,可是更加不堪。这些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刚刚降临,就一个个瘫在了地上大声口吐,更有人浑身抽抽着,好似从水里被拖上岸的鱼儿,迅速陷入了濒死状态。
灵璓‘咯咯’笑了起来。
“令狐镇守,其他的事情暂且不提,只管说明,我家帝子,究竟是怎么死的?”灵璓悠悠然道:“我家帝子,究竟是不是被人阴谋陷害的,你可要说得清楚,明白。”
冻得差点感冒
睡觉有点落枕
哆哆嗦嗦好似流浪的狗子
呃
湖南老家的十一二度,堪比上海下小雨天的零度,这滋味,真的酸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