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陆寒衣用着痴痴地眼神望着迎着风，头发有些微微吹乱的苏南。

不知道是不是陆寒衣的错觉，当苏南说出“七十而随心所欲，不逾矩”之时，他的整个人，都发生了一种难以言明的变化。

这种变化，或许旁人感觉不出来，但是因为陆寒衣这几天一直待在苏南身边，所以陆寒衣能够清楚的感知到苏南的变化。

察觉出陆寒衣那有些不对劲的眼神，苏南顿了顿身子，颇有些好笑的望着陆寒衣。

“从刚才走出论道空间时，你就一直盯着本座，怎么？本座的面具有花吗？”

被这么冷不丁的一句话点醒。

“噌”的一下，陆寒衣的脸颊顿时染上了基几层绯红，她有些扭捏的捏着裙摆，眼神如拉丝一般望着苏南。

“不，公子的面具依旧是如浩瀚的星空一般，不含半点瑕疵。”

“小女子只是感叹一件事罢了。”

此时的陆寒衣，并没有压制她声音的天赋。

这悦耳的声音从她的嘴边说出，如同世间最美妙的仙乐一般，令周边晦暗下来的环境，迎来了几道黎明。

苏南有些失神。

不过很快便回过了神来。

苏南摇了摇脑袋，看着陆寒衣，那双眼睛如深潭一般，深深地吸引着陆寒衣。

“感叹何事？”

如此深邃的眼神，陆寒衣只知道自己的心跳在加快。

陆寒衣鼓起胆子，挺了挺胸脯，似乎是在给她自己打气。

“小女子只是为公子感叹，今日公子补充完圣人之言，那今后儒道书生读到七十二随心所欲，不逾矩，这句话时，便会想到公子。公子将会引导他们！”

“公子此举，可谓天下读书人之师！”

我为当今天下读书人之师吗？

苏南怔怔出神。

半晌，没有得到苏南反应的陆寒衣，悄悄地睁开眼睛。

只见苏南怔在原地，不过因为他戴着面具，所以陆寒衣并不能真正看清苏南现在究竟是何表情。

我为当今天下读书人之师

苏南在心里，又默默的重复念叨了一句。

忽地，苏南突然发出了一声声嗤笑。

没有给陆寒衣任何反应，便背着双手，自顾自的朝前方走去。

陆寒衣小跑几步才追上苏南。

陆寒衣捂着肚子，气喘吁吁的问向苏南。

“公子何故发笑？”

“没什么~”

苏南的手轻轻地放在面具上，轻轻地摘下一点，那露出的嘴角，此刻正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天啊，天啊，公子居然要摘下面具了！

苏南此举，令陆寒衣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她捂着小嘴，眼神锃亮的望着苏南那隐约出现的嘴角。

“寒衣，你这句话倒是说错了。”

“我从来不认为是我引导着天下读书人，或者是我写出的传世文章而引领天下儒道！”

面具已经摘下一般，那如星光璀璨般的星目，正用一种谦卑的姿态，眺望天空。

此刻的苏南，再也没有了往日强装的狂妄与冷傲。

有的只是无尽的温柔与谦卑。

“从来只是面对困境，永不放弃的人们引导着我，而并非我引领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