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世瑞回头一个眼神,二虎顿时哑火。
“何处去了?”
“踪迹不定,不知何处去了,许是给邻村教徒做披萨去了。”
“是做弥撒。”
孙世瑞仔细纠正道。
“哦,对,弥撒。”
孙世瑞又问:“老爷何时回来?”
“归期亦不定,或三五个时辰,或明日。”
孙世瑞长叹一声。
还要再说话,砰一声,大门被关上了。
众人面面相觑。
张二虎诧异道:“公子,你今日脾气如何这般好?要是在往日,早砸门进去了。”
孙世瑞没搭理他。
唐恩城笑道:“孙千户何时成潼关监军兵备道了?”
“我自封的。”
说罢环顾四周,翻身上马。
唐恩城笑道:“怎么?还要去迎一迎?”
孙世瑞神色平静:“刘备三顾茅庐,我不如刘备,等老人家几个时辰,又有什么可抱怨的!”
唐恩城若有所思,再抬头时,望向孙世瑞的眼神已然和刚才不同。
三人翻身上马,沿着驿道往东走了两里路,回观鲁桥风物,但见远处千沟万壑,林深茂盛,果然非同凡响。
走着走着,忽然看到前面路上过来顶小轿,样式颇为古朴,轿顶还挂了个十字架,显得不伦不类。
孙世瑞笑道:“这应该就是王老爷子了。”
于是连忙下马,来到轿子前面躬身行礼。
“是王伯父吗?”
三人三马往路上一横,轿子不得不停下来。
轿夫对着轿子里面的人小声说了几句,孙世瑞隐约听见“流贼”两字,连忙摇手道:“我们不是流贼,是官军!”
听到官军两字,抬轿子的两个轿夫,立即拔腿就跑。
半晌过后,里面传来个沙哑声音:
“老夫泾阳,王良甫,你是?”
“伯父!你不认得贤侄了!”孙世瑞扑通跪倒在轿子前,眼泪哗哗流了出来。
“家父孙传庭啊!”
王徵想了一会儿便要起身,孙世瑞连忙上前,撩起轿帘搀扶老人出来。
王徵没要孙世瑞扶他,自己两步走下轿子,他须发花白,腰背却是挺直,从外表看不像是七十多岁的老人。
老头子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打量四周,好奇的望着站在孙世瑞后面的唐恩城,似乎在想这人他在什么地方见过。
他走到孙世瑞面前,细细端详一番,点头笑道:“你父亲便是三边总督孙白谷?”
孙世瑞激动不已道:“正是家父!”
“快快请起,没想到孙白谷的长子这么大了,啧啧啧,出落得一表人才,潘安也不过如此啊。”
见王徵只顾感慨,没顾得喊自己起身,孙世瑞只好自己爬起来。
王徵上下打量一番,诧异道:“孙··贤侄,你不在军中孝顺父亲,来泾阳作甚?”
孙世瑞倒头便拜,看得王徵是一头雾水。
“说来话长,伯父,潼关危急,陕西危急!您再不出山,大明江山社稷不保啊···家父说,当年在西安,伯父给他老人家许诺,日后有事,虽千里之外,亦倾力帮扶。”
王徵搀扶起孙贤侄:“既是孙白谷有求于老夫,也不说那些套话。老夫是答应过他,走吧。”
“走吧?”
“去我府上,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