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发饷,操练京营。公子这三步,走得是霸气外露,不仅除了刺头儿,还收了人心,只是未免下手太狠了……”
“不狠,丘八如何服你!也是他们找死,怨不得别人!二虎,你刚才说得是老三步,该听听我如何走新三步,而且。”
孙世瑞停顿一下,死死盯着家丁眼睛,一字一句道:
“二虎,记住了,公子我再说最后一遍,校场那回,是赌钱,不是发饷。再敢乱说,信不信老子把你舌头拔了。”
张二虎缩回舌头,连连点头。
“信,公子,你把李国桢的七舅八姨的大侄子的小弟的脖子都拧断了,还有啥事儿是你不敢的呢?咱们和李家结仇了,以后在京师待不下去了。”
“京师居,大不易。为啥要留在这儿?二虎,记住了,李国桢他七舅姥爷八姨三侄小弟,是染了黑疙瘩病七窍流血而死,不是被我打死的,再敢乱说····”
张二虎连忙道:“我知道,拔舌头,公子,那你的新三步呢?”
却见孙世瑞张开纸扇,沉吟片刻,悠悠然道:
“有了校场比武这出,皇帝很快会催咱们走了。只要提前离京,便能提前抵达陕西;只要提前抵达陕西,便能提前收拢贺人龙;只要提前收拢贺人龙,就能提前赶到开封;只要提前赶到开封,就能提前给李自成一个惊喜······”
张二虎在旁边听边掰着手指头,不过很快就听的云里雾里。
“公子,那你咋不自己去陕西?绕了这么一大圈。”
“二虎,你听过狐假虎威的故事吗?老爷不去陕西,我如何去?”
张二虎再次被绕晕,老爷不去陕西我如何去····
“被你这一打岔,忘了刚才说到哪儿了?”
二虎脱口而出:“恢复关中老爷们的信心。”
“不是,我刚才说了几个只要?”
二虎看了看自己手指:
“八个。”
“对,这就是新三步。”
“这就是新三步?”
二虎不可思议道:“可是明明是八啊。”
孙世瑞忽然收起纸扇,怒气冲冲,啪啪打在家丁头上。
“三就是八,三就是八,比喻!比喻,再敢顶嘴,把你送回甘肃啃观音土!”
张二虎一脸委屈,瞟了眼孙世瑞脖子上的红印,低声抱怨:
“不就是三八嘛,公子昨夜被女人啃了,又拿别人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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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多个军户分了“赌资”,平均到每人头上有十多两,相当于各人三个月的兵饷。考虑到上头已经一年多没发饷,可说是一笔不小的横财。
按照孙百户的说法,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只要跟着督师去陕西,关中遍地的银子,等着人捡。
崇祯初年,关中持续旱蝗,赤地千里,百姓要么吃人肉要么啃观音土,也就是这几年才稍好一些,庄稼勉强有了收成,商贾渐渐恢复,但要说遍地捡钱,显然是扯淡。
不过百户大人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一些心思活泛的兵油子,已经从这模棱两可的表述中,听出了弦外之音。
大家又不是傻子,毛文龙、贺人龙能干的事儿,咱为啥不能干呢?
有了银子,就了有奔头,发完钱后,京营兵们不管是战斗力还是精气神,都有了显著的提升。对孙世瑞的态度,也有了很大转变,即便是队伍里最桀骜不驯的军户,见了孙世瑞,也要恭恭敬敬的叫一声:
“百户大人,您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