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到这里顿了一下,空了一行接着写道:“那个洞居然联通着一个通风管道,我们穿过通风管道,跟着他们爬了许久,下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这个地方好像是日本人留下来的地下实验基地,看着周围的环境,我不明白我们究竟要干什么,但是上级的命令不能违抗,我们没有多问,他们一言不发,带着我们在这个地下基地里面开始探索,期间我们队里一个人耐不住性子问了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他们领头的只是淡淡说了句你们不用知道,只需要知道遇到情况听我们指令就行了,他们对我们守口如瓶,就连平时交流用的都是土方言,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我以前也是广东长大的,对这些语言能够猜到三分以上,我大致这群人是干什么的了,他们是土耗子,也就是盗墓贼,我通过他们的对话大概推理出来他们的目标应该是一个方位,但那个方位究竟是什么我并没有搞得清楚,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这次行动会有盗墓贼掺和进来呢,难道我们这些受过正规训练的军人还比不上他们吗?”
“接下来那几个土耗子一直带着我们寻找,中间的过程就先省略,但是在一个大型的仓库里面发生了非常诡异的事,里面有好多扇贴着封条的门,其中一扇上面有玻璃罩,我们透过玻璃罩看见,门的里面居然站着好几个日本人,他们一动不动,任凭我们怎么拍门都没有反应,那些土耗子让我们不要理会,但我们没有听,无视了他们的阻拦,我们打开了门,就在门打开的瞬间,里面的日本人齐刷刷抬起头看向我们,紧接着,朝我们冲了过来,我们这次的行动配了枪,枪声响起,那些日本人都中了弹,借着枪火,我们看见那些日本人脸色蜡黄五官凹陷,根本不是活人的样子,这些人中了枪却只是身形停滞了一下,接着又朝我们冲来,我们一下全都愣住了,很快土耗子看见情况不对,冲进来将我们拉了出去,但还是有一个落在了后面,他被两个日本人扑倒,其余的朝我们冲来,我们想冲回去已经来不及了,土耗子将门顶上,我们掏枪阻止他们,紧接着我们就听到有东西一下撞在门上的声音,玻璃罩也被掩住了,‘啊’的一声惨叫后里面再也没有动静,但土耗子的领头人只是冷冷看着我们说道,‘还想多死几个就开门,你们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你们以为你们搞得定吗,我告诉你们,想死别拉上我们垫背,还有就是,你们的枪已经开过了,上边的火药味会刺激到这里的东西,赶紧丢掉,日本人在这里还留了枪,到时候再去那边拿。’
“他们领头的语气非常冷,态度十分强硬,不容我们质疑,首先就有一个没经历过这种情况的率先丢掉了枪,其他人一看,犹豫了一下,听他们的意思他们对这里非常熟悉,我们如果不跟紧他们绝对完成不了任务,只能不舍地各自将枪藏好,我们的士气一下子变得低落,但也明白这些土耗子是有点真材实料的,他们的经验明显比我们多得多,我们没有再争吵,好像默默接受了这个事实,所以在后面他们让我们进这个房间探路的时候我们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紧接着日期又空了一天:“我们被困在这里三天了,带的食物昨天已经吃完了,还剩下不到几口的水,三天前带着我们下来的那些土耗子没有任何消息,他们是不是早就计划好把我们困死在这里了?不知怎么的,我们太过相信他们了,现在无论我们用任何办法传出去的信息都没有回应,我们可能被放弃了,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几天我们就要死在这里了。”这段话字里行间透露出一种让人窒息的绝望感,对自己所处境地失去任何补救办法的凄凉,留下了自己生命最后时刻的记录,宛若遗书一般的绝笔。
我以为记录到这里就结束了,结果再往后翻了翻,竟然还有一段,上边的字歪歪扭扭不成字样:“已经分不清今天是被困的第几天了,有个冒失鬼饿到神志不清准备去啃女尸,我们已经没有力气去拦了,尸体里淤积了尸毒,稍微一碰就爆发出来了,那个家伙当场昏死过去,尸毒已经扩散开来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清醒,喉咙鼻子跟火烧的一样,估计我也撑不了多久了,这应该是我在这个世界上能留下的最后痕迹了”
这些人被困在这里一直没有等到救援,那根据胡庆丰老兵所说,最后陈休跟刘排长带着人下来了,那些人下来后去了哪里,为什么没有救到这些人?而且在胡老兵描述中,带着这些人下来的人应该就是陈休的手下,他们根本没有被困在这个房间,又何来陈休的救援一说,而且根据笔记本的描述,这些人更像是被计划好一般骗进了这个房间。
我隐约觉得这件事里面蕴含着巨大的信息,但我目前的线索太少,根本不足以支撑我去推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但毫无疑问,那个饿到精神失常的人打破了倒吊玄女的平衡,里面的尸毒混合着汞迸发出来,这帮人全都死了。
我的冷汗直冒,如果这些人没有打破倒吊玄女的平衡,张末雷那家伙毛手毛脚指不定得把我们全都害死,这些人也算替我们挡灾了。
回过头,张末雷的神色也有些不大自然,他显然也知道自己这是机缘巧合逃过了一劫,他清清嗓子:“这些人是咱们的救命恩人,得好好对人家,给人家整理一下遗容,让他们体面些吧。”
我同意,但没想到这家伙又接着上手,在给这些尸体整理衣服的时候,又借机摸摸这个的口袋,掏掏那个的裤兜,居然又掏出了一个怀表,这是德国的进口货,算是有六七十年历史的老古董了,我见这家伙跟摸宝贝一样,实在看不下去,拍拍他让他别瞎搞了,先去门边上看看能不能搞清楚外面什么情况,那些尸人散没散开,被困死在这里,摸出再多好东西也没有用。
他站起来嘟囔着说:“这不是看看有没有什么用得上的吗,我们现在是穷人过日子,省吃俭用,前辈们要是知道自己留下的东西能帮助后人,说不定也非常高兴呢。”
我打断他:“得了吧,真要有能用得上的,也不至于困死在这了。”
张末雷不乐意了:“这些东西对他们的境地可能没什么帮助,但如果我能出去这些东西对我就有帮助了,而且既然他们动了那具倒吊玄女,说不定倒吊玄女肚子里的东西就在这些人身上呢。”
我一时间语塞,竟然没法反驳他,但他又摸了一会还是一无所获,只能悻悻放弃。
但随即一走到门口我就愣住了,刚才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个门板面光滑,除了把手,居然连钥匙孔都没有。
一下子我的心情犹如过山车一般起起伏伏,刚才的悠然心境一下子被打破,我经过这么久大概摸清了尸人的行动规律,它们是根据温度来追踪袭击人的,这道铁门完全可以隔绝掉我们的温度,只要过去一段时间那些尸人自然会退去寻找别的温度源,所以我一直秉承着钥匙在手,外面尸人退去之后再离开的想法,只是没想到在这关键地方,出现了致命的纰漏。
沈万金一声苦笑,身子一软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张末雷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沈万金,才不至于让他脸对地来个亲密接触。
我看着张末雷,他挤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我们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坏消息是我们也被困在这了,但是好消息是我们的选择比前辈们多,可以不用吃千年腊肉,我们可以选择啃更加新鲜的。”
说着他手往一个方向一指,那是五十年前被困死在这里的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