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2)

陵探 喃已 4344 字 2023-05-17

严叔每次跟朋友小酌,都会带上我,目的是让我跟着长长见识,大家伙喝的半醉半醒就会聊起自己的老黄历,说起他们当年的发迹史,但聊一个字也不太贴切,因为聊是双方都会发表意见的,我那时候资历少年纪小,根本就插不进去嘴,我只能算是旁听,不过既然有酒喝有饭吃,还有故事听,何乐而不为呢。

严叔的一帮朋友里面有一个退伍老兵,这位老兵叫胡庆丰,我们叫他胡老兵,他的岁数最大资历最深,或许是因为他军人的身份,讲起故事来总是,情绪激昂,中间掺杂着口齿不清的方言,听起来非常费劲,他故事讲的最惊险,次数也最多,听得我耳朵都快出老茧了。

但他有这个资历,毕竟是从战争中存活下来的,他的故事跨度得有几十年之长,差不多概括大半生,每次一讲都得有两个多小时。

直到有一次,大家都喝的很多了,这位胡老兵猛的站起来,清了清嗓子,我知道他又要开始讲自己的战争前线史了,我正以为他又要开始讲自己的参战史时,他却讲了一件从来没有说过的事,在座的那些人都对这个事嗤之以鼻,觉得根本就不可能,又或者正因为这个故事太过匪夷所思,所以导致大家都不太相信,认为这只是胡老兵瞎编乱造出来的酒桌谈资,根本不可信,但是我觉得正因如此,这个故事才可信。

这位胡老兵要是想接着吹嘘自己,完全可以只讲自己战场杀敌,领奖受勋的事,何必再扯这么一件不着边调的事出来,最主要的是,这个故事里的发生的事虽然玄乎,但我却听到另外一个人曾经说起过,所以这个故事的可信度是非常高的,我当时也是听的津津有味,却也没有往深处想。

那次他喝醉酒说出来,估计是知道当时一起吃饭喝酒那班人的见识,可能也希望能够借此推测出当年这件事的一些蛛丝马迹。

但我很愚钝,没有这种慧根,什么都没想出来,只能当成酒桌小故事,听过也就算了。

在这位胡老兵的记忆中,那是1965年的夏天,胡老兵那年还没有退伍,还在队伍里头服役,这位胡老兵当年在抗美援朝里头立过功,所以分了个不大不小的小军官,跟几个人一个帐篷,可以不用跟其他人一样睡好几十人的大通铺。

在一个雨夜,整个兵营的灯差不多都关上了,一个巡逻兵过来,告诉他上头有命令,让他立刻到指挥营帐里去报道,他来不及多想,从床上一翻下来,就立马跟着巡逻兵往指挥营帐里走。

到了营帐外面,巡逻兵告诉他上头派来了个人,那个人此时正坐在里面,让胡老兵在里面等着,并告诫他上司下过命令,不要乱说话,他有些不理解,但还是进去了。

走入营帐,胡老兵发现自己的上司并不在里面,椅子上果然坐着一个在军营里面从来都没见过的男人,那个男人身上穿着黑色的雨衣,残留在雨衣上的雨水不断地往下淌,在男人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还有一杯往外冒着热气的茶。

胡老兵非常好奇,但没有见到上司,他也不敢出声,只能站在门口,眼睛却是忍不住地在那个男人的脸上和桌子上的盒子两者间来回游走。

那个男人看起来跟自己年纪相仿,但胡老兵知道,自己当兵日晒雨淋的,肯定比正常人显老,所以面前这人应该比自己大了几岁,胡老兵在这人身上找不出一点当过兵的痕迹,看了几眼后,那个男人刚好也转过头来,这也是胡老兵跟这个男人的视线第一次交汇,这个男人的眼神平和散漫,看起来没有任何攻击性,但他能出现在他上司的指挥帐篷里面,意味着这个男人的身份并不简单。

刚刚冒雨过来,胡老兵身上的雨水已经渗透进了衣服里面,那个人依旧靠在椅子在,对浑身湿漉漉的胡老兵再没拿正眼瞧一下。

但在刚才的一瞥中胡老兵注意到,这个人的手上干净的很,当兵的人手上有茧子这是不可避免的,而这人的手干净到这种程度,估计也不是当兵的,胡老兵下意识就认为这人是个组织里的文官。

“原来是个文官,文官了不起啊,还不是我们这些人拿命堆出来的,没有咱们这些士兵冲在战场前头,你们那还能这么悠闲坐在这里喝茶,看起来文文弱弱的,跟个草包一样。”

和平年代,士兵对文官都有一种莫名的敌意,虽然知道这人可能来头很大,说不定是上面下来的,但胡老兵依旧有一股子气,凭什么老子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回来后居然还比不过这个手比脸还干净的家伙,那人似乎注意到了胡老兵的神情变化,顿时来了兴趣,微微坐直了几分,上下扫视老兵,笑着说道:“看你的样子,似乎很不服我,不理解为什么我可以坐在这儿喝热茶,而你只能浑身湿漉漉地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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