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一个目标非常容易,但要是想将其一以贯之却是极难。
就比如写这件事,也许你最开始的愿望只是出于自己的表达欲,至于什么爽点、快感全都不在考虑范围中。
可写着写着你就会发现,没有这些东西的辅助,你的作品就无人问津,码字事业最终也只会成为单机。
很明显,单机这种事是不可能长久的。
痛定思痛之后,你会逐渐放弃原本的想法,继而在那些顺理成章、无需多讲的事上费尽笔墨。
到了这会,读者虽然不可能再增加多少,但下降的趋势总算得到了遏制。
其后你便会发现,那些对剧情本身没什么帮助的东西也非一无是处。
甚至还会打定心思将下一本写成彻彻底底的爽文。
看到了吗?
最初的目标就这么改变了。
与之相比,朱慈烺能放弃唾手可得的湖北,专注于最初定下的战略,称一声雄主却是半点都不为过。
当然,留下金声桓并不代表明军便要继续在吉安耗着。
毕竟他这一番给江西局势带来了极大的变数,若不加以利用又岂是朱慈烺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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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安城内
“报~~~~!启禀王爷,方才有半数明军舟船沿江北去!”
北去?
闻得此言,尚可喜先是一愣,待到念头在脑中转了数轮,他却忽然从椅中站了起来。
“可有陆营相随?”
“仅有四五千。”
“确凿吗?”
“确凿,我等在城上看得真切,确只有四五千明军登船。”
话音入耳,本因出现变数而略有些欣喜的尚可喜顿时便又犹豫了起来。
少了四五千人马并不能对吉安局面产生什么影响,但他却不得不思量这些明军要去做什么。
去断后路?
不可能,若是自己要逃,这点人马根本起不到阻拦的作用。
去攻后面的城池?
也不可能,攻小的没用,攻大的又兵力不足。
.......
一个個猜测生于心中,可也只存在了须臾便又被尚可喜掐灭。
说到底,依着现在的情况,几千人马能起到的作用实在太小了,哪怕尚可喜已将水师的作用考虑了进去,却也实在想不到明军这般动作的缘由。
“走,带本王去看看。”
在排除了一切能够猜到的想到的可能之后,尚可喜终还是打算亲自去看上一眼。
吉安城算不得大,大抵也只柱香过些,他便已登上了城墙。
此时已有数名军将闻讯前来,待见尚可喜到来自是一番流程。
对此,他倒也不太在意,朝着诸将摆了摆手便将注意力全都投向了明军营寨。
“王爷,明军这一番确有些莫名其妙啊。”
“王爷,依末将之见,明军定有图谋,咱们莫不如先退回南昌,待局势分明些再做打算吧。”
“王爷,明军既不攻城,也不围城,显然是另有所图,咱们要是一直在这里耗着,说不得便连湖北都有危险啊。”
“王爷,局面诡异得紧,还是早做打算得好。”
尚可喜自是想先看清明军大营的情况,可一众军将却不管那些,一见他到来便摆出各种理由,似乎再迟一步便要全都折在吉安。
他终不是阿济格。
能把这些被明军吓破了胆的人马留在吉安已是竭尽所能,又如何能再将他们的嘴给堵上?
一面在口头应付着诸位将领,一面用千里镜观察着明军大营,待细细看了一圈之后,他便确定了明军主力仍在城外。
“王爷,您倒是说句话啊。”
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自表面看来这欺与骑乃是源自“善”,可若再往里面追究一些,这“善”也只是“弱”的果罢了。
由于清廷对汉人的防范,尚可喜手中并没有太多嫡系人马。
经过赣州一败之后,他更是快要成个光棍,有着满人撑腰的军中诸将自然就越来越过分了。
“英亲王生死不明,本王便是这一军之主,若是尔等想要违抗军令,自可领麾下人马北归,可在此之前却得想好自己的身份!”
说完这些,尚可喜便又将千里镜举了起来,先前的那个愣头青却似被什么堵住了喉咙一般。
见到一众汉将被一句话吓住,满人虽然心中不屑但却也不得不站出来了。
“王爷说的是,不过依着朝廷的规矩,您却管不到满八旗,那咱们是不是就可以相机行事了?”
闻得此言,尚可喜心中不由一阵恼恨,一时间他也真有心弃了吉安直接退回江北去。
说来说去,钉死在吉安还不是为了他们满人的天下?可到头来搅得最厉害的却还是他们满人。
若非先帝........唉!
念头转了数番,到最后也只能化作一声长叹。
其后他略略整了整心绪便准备安抚满人将领,可在此之前城下却传来一阵高呼。
“大明皇帝陛下有命,两刻后于阵前斩阿济格首级祭旗,若有弃暗投明者可在此之前出城归降!”
啪!
价值千金的千里镜自尚可喜手中跌落,待他转身看向城外,却见数名士卒正在将一个身影死死按在地上。
他想过阿济格战死,也想过阿济格被俘,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大明皇帝竟会以这种方式对待敌方统帅。
“谁愿领兵出战!”
他的手死死扣着城墙上的砖石,声音也变得低沉嘶哑。
但在其话音落下之后,城头上寂静一片,却没有出现预料中景象。
“你们连英亲王都不愿意去救吗?”
尚可喜的视线扫过一名名满人军将,可这些本该无所畏惧的悍将竟都似未曾看见一般,直让他一阵意冷心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