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这马屁才拍到一半却见图赖摆了摆手似是有话要说,他便也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此次前来金坛,一是为解救黎民,二是为大军征集粮草民夫。”
此言一出,众人自是面色有变,但在兵威之下却无一人敢交头接耳。
见此情形图赖心中满意这才接着说道:“解救黎民的事已经完了,现在就剩征集粮草民夫了。”
话音落下,席间一片寂静,所有金坛人都将目光投到了县令身上。
他们自然不会傻到以为能够一点血都不出便打发了这支清军,但也着实没有想到一开场便进入了正题。
不过这也无所谓了,毕竟各家该摊多少份额是早就定好了的,三下五除二就这事结了,也好各回各家、各抱各媳妇,谁还耐得在这里陪那几个糟汉子?
只是话虽如此,但在具体商量时却还需讲究些手法。
“王师救我黎民,我金坛亦非忘恩负义,只是这削鼻班闹了快一年”说着,县令悄悄瞟了图赖的脸色,待见其眉眼间似有不快便将其他理由全都咽了下去:“不过请将军放心,我金坛定竭尽全力。”
“说吧,你们打算出多少?”
按着图赖的想法,将城中富户全都抓起来,刀兵相加之下岂不爽利,哪里还需听这班囊货聒噪。
但临行时王爷再三交代,他又如何能像当年入关时那般施为,所以最终在曹虎的建议下他才答应入城来应付一番。
只是这县令的样子直叫人心中烦躁,他也就懒得再费嘴皮子,直接将话戳到了对方嗓子眼里。
“这。”
“怎得?”
金坛县令本还在思索到底该报个多大的数字,可还未等他想清楚被图赖这声吓了一个哆嗦。
这自非金坛县令反应迟缓,实在是图赖不按常理出牌,让他原先的诸般预想全都落到了空处。
“回禀将军,本县能出粮一千五百石,银。”
“混账!”
“将军,容下官详禀,容下官详禀啊。”
图赖见那县令一边嚎告,一边朝自己跪行而来,一股怒气顿时自心里生出。
可当他正准备拔出刀时却觉胳膊被人按了一下,随后听身侧传来曹虎的声音:“统领,听听也无妨。”
是待他太过优渥了?
念头一闪,图赖便打算先给曹虎一点颜色看看,但与此同时他却发现那县令从袖子中掏出一叠会票。
“将军,若是二三年前我金坛定能为王师贡献更多,可这一年下来削鼻班搅得全县不宁,实在拿不出更多了。”
图赖是讲理的,但在此之前他的理从来都出自刀兵之间。
也是上天让他多涨一些见识,出身白山黑水之间的图赖总算又发现了人世间的另一种理。
当然,知识的累积总需一些消化的时间,而曹虎便在这点时间里将那叠会票塞入图赖腰间。
“统领,一县之地三千两不少了,总不能竭泽而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