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下午,那个明廷官员离营没过多长时间乌斯图这些素来勇悍的兵卒便被聚到了中军帐外。
一开始乌斯图并未太过在意,只以为是要将他们全都散出去,以加大侦查范围。
这本是预料中的事,毕竟贝勒爷已带了大半军队去追击汉人皇帝,留下的人马虽也不少,但用来封锁应天却还是有些吃力。
为此,王爷不但故布迷阵于应天以南又扎一营,甚至还专门给那明廷官员演了一出戏。
依着乌斯图的经验,只做这些远不能达到封锁应天的目的,所以当让他们去中军报到的命令刚到,他便认为王爷这是要用强悍的斥候彻底切断明军对大营的窥探。
可当多铎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乌斯图却傻眼了,若真如他所想又怎会惊动堂堂亲王。
果然,王爷想趁着对方因谈判而放松戒备时搞上一次夜袭,而他乌斯图便是这三百夜袭先锋的副将。
多铎的话并未耗费太多时间,而乌斯图的心却在这点时间里便如坠深渊。
他有信心在斥候战中取得最后的胜利,亦有信心在与野兽的周旋中全身而退,可他着实不敢保证自己能熬过这种硬碰硬的战斗。
更何况他只差一个二等功牌便能获得两袭的半个牛录章京,若是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前功尽弃?
可军法。
乌斯图轻轻摇了摇头,强行将这些杂念自脑中驱散,随后便借着明亮的月光仔细观察起应天城上的情况。
作为最精锐的斥候乌斯图自然被当做先锋中的先锋,而他这一队的任务则是为大军选择合适的登城地点。
这活看似简单,但却非常考验斥候的眼力与经验。
就如现在,他们虽已隐在应天城外一个多时辰,但却仍然没有选好合适的登城地点。
乌斯图轻轻拍了拍身边的汉子,随后便往身后两三丈处的一个土坑中缓缓退去。
“呼~~!”
入得坑中,乌斯图便如卸下了千斤重担般长舒了一口气。
他是在生死之间徘徊惯了的人,这点压力自然不会让他有什么压力。
之所以长舒那一口气却是因为穿在身上的双甲。
年少时他虽也入过军阵,但随着经验的提升与技艺的娴熟,他更多都是作为旗中精锐斥候游弋于大军外围。
所以穿惯皮甲的他在锁子甲和棉甲的双层束缚下着实不太畅快。
也亏得他们需要攀爬城墙,所以并未带着那碍事的头盔,否则不知乌斯图又要添上几分难受。
“我看城楼南边那段城墙的守军像是有些懈怠。”乌斯图身边那汉子紧随其后也入了坑中。
“唔,我也看到了,只是周遭兵士都不曾懈怠,为何就他们站上一阵便没了踪影?”
“许是受了责罚,又或是上峰太过刻薄,明军那怂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汉子显然对乌斯图的疑虑不以为然,但考虑到地点的选定须得两人共同拿主意便又接着说道:“我看那里就不错,离城门不过一二十丈,兵卒又这么懈怠,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偷城这种事情最重要的便是得夺取城门,可谁都知道城门重地防守必严,等闲又怎会容得敌军轻易登城。
所以经验丰富的人通常会选择距离城门不太远的城墙登城,等聚集起足够的人手后再向城门发起攻击。
常言道: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
乌斯图虽未参加过攻城,但其中的细碎之处他却大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