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红桃摇了摇头:“从未想过,不会去想,也不能去想。”
“为何?”
红桃苦涩的笑了一下:“似我与青缇姐姐这样的人,都是自幼就被王族选中,特意培养来供给贵人驱使的人。
我们自幼学的便是怎么伺候贵人,怎么为贵人办事,对旁的事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像我们这样的人,没有来处,没有归路,离开了王帐便是孤魂野鬼,如何会有自己都生活。”
姜岁穗默然。
男子倒也罢了,青缇与红桃都是女子,在这吃人的世道上,她们空有一身武艺,却无其他安身立命的本事,的确会活的很艰难。
看着红桃,她却是连一些宽慰劝解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从前她只道自己难。
如今历经了楚云疏的人生,又有了北狄这一段际遇,她恍然明白,原来每个人都活的不容易。
屋内陷入沉默,直至金焱熬好了药送进来,这沉闷的气氛方才缓和了些。
姜岁穗心中惦记着楚云疏。
看到金焱进来,她便迫不及待都询问了一番。
金焱告诉她,在她们一行人启程去镜山后的第三天,就有一股北边来的寒潮席卷了北狄。
楚云疏日日站在院子中看着镜山发呆,被这寒风一吹便病倒了。
这寒气勾起了他的寒疾,叫他一病不起,人也越发的昏沉。
好在赤羽蛇回来的及时,等过些日子将楚云疏的状态调理的稍稍好些了,便可以将赤羽蛇入药了,以免他因为太过虚弱,承受不住赤羽蛇的药性而功亏一篑。
金焱还告诉她。
她从镜山回来,身受重伤一事,还未告诉楚云疏,以免他太过激动,对身体不利。
姜岁穗微微颔首:“你们做的是对的,多谢了。”
又过了几日,姜岁穗的伤口都开始慢慢愈合,她也能在红桃的搀扶下慢慢走动起来。
而楚云疏终日里有大半时间都在昏睡。
趁着楚云疏还在昏睡的时候,姜岁穗也曾悄悄去看过他两次。
眼看这阵席卷北狄的寒潮已经过去,金焱开始着手制药一事。
为防出现意外,金焱还将父亲也请出来压阵。
父子俩联手,这药练的很是成功。
楚云疏服下药后,当晚脉象便沉稳有力起来。
得知这个消息,姜岁穗高兴的落泪。
只是一想到自己如今的这幅残躯,她有些恐惧,害怕与楚云疏见面的那一天。
可她知道,有些事情终究是躲不过去的。
每每楚云疏清醒过来时,都会拉着每个人问,姜岁穗去了哪里,怎么回来了也不去看看他。
所有人都不告诉他,险些将他逼疯。
如今服了药,他的身子渐渐恢复,已经可以自如的活动,谁也拦不住他发了疯一般的找人。
躲到了七公主这里的姜岁穗每每听到七公主和她说,楚云疏在疯狂的找她时,她都会又开心又难过。
挣扎了几日,呆坐了几日,苦想了几日,姜岁穗终是做出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