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在门口的侍女们顿时惊呼,纷纷上前扶人。
听见动静的耶律桓回头,看妹妹摔倒,他眉头一沉,三两步又跑了回来,一把将人抱了起来。
回到屋里,他将妹妹放回床上,满眼都是认命的无奈:“真是拿你没办法…”
七公主拉住他的手:“哥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其实这件事,早在我与“楚云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谋划……”
耶律桓听着妹妹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末了,抬手狠狠的砸了下床板:“如此危险的计划,你们怎么敢?”
他猩红着眸子看着妹妹,满眼都是恨其不争的失望:“你不想嫁去黎部,吾怎会不知,只是筹谋布局也是需要时间的,你就如此不相信吾,要这样瞒着吾去铤而走险?
计划发生如此大的偏差,若非有金焱拼死护着你,你险些将命都丢了,你知道吗?!”
耶律桓从未凶过妹妹,这般声色俱厉的怒吼,还是第一次。
七公主不禁缩了缩脖子。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耶律桓,眼中盈满了晶莹的泪水:“哥哥,我没有不信你……”
只是作为北狄六皇子,哥哥已经活的够辛苦了,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让父汗与哥哥之间产生嫌隙,让哥哥这些年的努力都付之一炬。
“楚云疏”是楚国人,他有的是退路,做起事情来可以无所畏惧,哪怕东窗事发,他也可以一走了之,回到楚国,绝不牵连到哥哥。
她设想过无数种计划出现偏差的情况,也想了无数的对策去应对这些状况的发生,可她唯独没有想到,金焱会一直隐瞒自己会武功的事实。
她也没想到,金焱会对她用情如此之深,会为了她拼命至此…
如今事情的走向与当初设想的那般南辕北辙,从清醒到现在,她虽然还未曾去了解外面的情况,但从哥哥的态度也不难看出,外面一定天翻地覆,乱成了一锅粥。
她有些恍惚,觉得自己此刻不管怎么辩白都很苍白无力。
须臾,她低下头,喃喃:“哥哥,对不起……”
“啪…”
豆大的泪珠砸在锦被上,晕染出一块深浅不一的花斑,看在眼里,叫人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难过。
到底是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妹妹,看她如此的失魂落魄与难过,耶律桓的心也疼了起来。
他不忍再苛责,正巧额吉的粥也送来了。
吃过了食不知味的一碗粥,七公主服下药,又昏昏沉沉睡去。
耶律桓轻轻掖了一下被角,动作轻柔的离开了屋子。
一出门,他的眸光就暗了下来。
耶律桓侧目看向自己的近卫:“备马。”
这笔账,是时候该找楚云疏他们二人算了!
耶律桓到时,姜岁穗正在给楚云疏上药。
计划出现偏差,是她的失策,楚云疏拼死将七公主和金焱从湍急的渚河中救上来,自己也被河底的尖石伤了多处。
她的这幅身体,到底还是娇嫩了些,这些伤不过都是皮外伤,看着却是红肿异常、触目惊心,叫人心口发紧。
听到有人进来,楚云疏眉头一沉,迅速的拉上了衣服。
此时此刻,会不敲门直接冲进来的,想必只有耶律桓一个了。
不能让耶律桓看到岁穗的身子。
虽然他的动作很快,但耶律桓还是匆匆瞥见了楚云疏背上遍布的暗红色绷带。
他眉头一跳,手不自觉的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