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穗看了楚云疏一眼,略显僵硬的靠在椅子上,神情恍惚,似在回忆着往事。
倏地,她扑闪了一下羽睫,声音微冷:“用转子在屋顶的大梁上钻几个斜眼,迎风口做成喇叭状,后面安木哨,只要大风天,风吹响木哨,整个屋顶便会隐约传来女人的哭笑声来扰乱心神。
久居这样的屋子,必定会使人疑神疑鬼,最后导致神智崩溃,任人摆布。”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不禁又看了楚云疏一眼。
见后者神色如常,她垂下眼眸,继续往下说:“黎部的可贺敦新丧,丧期还未过,其可汗便想着另娶,都说这世上的男子大都负心薄情,可我就偏不信,黎部可汗此举,心里对他的妻子就没有一点愧疚。
况且,据探子探查回来的消息来看,其可贺敦在黎部的威望极高,其子现今正是壮年,是即将继任下一任黎部可汗的人选,若是黎部可汗此时新娶,其子必定会与他离心,黎部内也必定会有愤愤不平者出现。
只要利用好这些细枝末节,想搅黄这门亲事并不难。”
说完这些,她又抬起眼皮看了楚云疏一眼,神情之中透露着些许的不安。
楚云疏若有所思的抿着唇,须臾点了点头:“你考虑的倒是周全。”
说着,他看向姜岁穗的眼睛:“这段时间,你独自一人在边境历练,倒是……”
话未说完,看到姜岁穗眼中的紧张,楚云疏微微一怔。
这是怎么了?
怎么话说的好好的,突然这幅模样?
但很快,楚云疏就懂得了姜岁穗的意思。
他不禁手抵着唇,轻轻的笑了一下:“这段时间,你成长的很快,着实让我刮目相看。”
姜岁穗不禁脸颊一红,局促的低下头。
楚云疏眼中宠溺的笑意更浓:“害羞了?”
姜岁穗喉间一哽。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刚刚从边境回京都那会,他们之间多少黏腻的情话都说出口过,那时候也没见有多害羞,现在说她害羞,岂不是表明了在取笑她嘛。
她没好气的瞪了楚云疏一眼:“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楚云疏忍不住低低的笑了两声,须臾,捻去唇边的笑意,认真的看着岁穗:“你在不安什么?告诉我,我会告诉你答案,绝不会让你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
这话一说,姜岁穗难为情的厉害,突然觉得自己的担忧有些多余,换句话说,就是矫情了些。
但楚云疏都这么说了,她要是还藏着掖着不说,岂非更加矫情。
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问:“我用厌胜之术,你可觉得我恶毒?”
后宅与后宫之中,用厌胜之术的女人数不胜数,只是她们用厌胜之术往往都是为了争宠和暗害,所以很多人提及女人善用厌胜之术,往往都不是什么好话。
其实最初的厌胜之术,是人们为了趋吉避害而开始盛行,只是人间百态,总会有小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于是他们将厌胜之术运用在了害人之道,导致许多人提及厌胜之术,往往都是恐惧与厌恶。
知而不用是一种选择,用在正途也是一种选择,楚云疏从不认为善用厌胜之术的人就是坏人。
他将姜岁穗的手握在手心:“人总要有些锋芒保护自己的,若是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又凭什么在这个世上安身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