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凭什么呢?
楚云疏又不欠楚兆宁的,凭什么要受这无端端的鸟气。
皇上是皇上,楚兆宁是楚兆宁,楚云疏忠君爱国足矣,没必要再忍让狼子野心的楚兆宁。
她要做的,就是触及到楚云疏忍耐的底线,让他不被无谓的感情所牵绊,只有这样,楚云疏才能狠得下心去反击楚兆宁的阴谋算计,才能活的不那么累。
姜岁穗长长舒了口气,认真的看着楚云疏的眼睛:“他们的确还活着,只是…不是你想的那般活着……
若你不愿见到他们这般模样,我便不带你去。”
这话一说,楚云疏哪里不懂得她的意思。
他的目光渐渐黯淡,良久,闷闷开口:“他们同我一起出生入死多年,不管他们变成什么样,我都该去看看他们。”
姜岁穗知道他肯定会去。
她了解楚云疏,说刚刚那些话,也只是为了更进一步的刺激到楚云疏。
她微微颔首:“理应如此。”
只是她有些担心,此刻虽让楚云疏有了心理准备,但终究还未亲眼目睹,等一会真的看到他们二人时,她担心楚云疏会失控。
毕竟,他是那么重情的一个人……
念及至此,她有些不忍的叹了口气:“一会你见到他们……”
她欲言又止,楚云疏眼睫一颤,苦涩的扯了下嘴角。
“你放心,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早在来北狄王城之前,我就已经预想过护卫队全军覆没的惨烈,不论楼白和罗川变成什么样,他们都是我的兄弟。”
看着楚云疏眼底的哀伤,姜岁穗的心一阵阵的揪着疼。
是啊,楚云疏征战沙场多年,见过的惨烈何止这些。
他看惯了生死,只是依旧无法轻视生命,更何况,这些人还都是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人。
姜岁穗拍了拍楚云疏的肩膀,宽慰着:“护卫队为救‘主子’而死,也算是尽忠职守,我想,他们都是自豪的,也是无悔的。”
楚云疏摇了摇头没说话。
气氛沉闷,姜岁穗翁了下嘴角,默默地陪在楚云疏身边。
这种时候,或许只有无声的陪伴是最合适的吧。
北境的天,黑的早亮的晚。
等天边开始泛白时,已经到了辰时。
耶律桓安排的侍女送来了早膳。
两人没什么心情吃,直接穿戴洗漱好后,就来到了罗川与楼白这边。
大抵是耶律桓提前交代过,两边的守卫都没有阻拦他们。
进了屋,浓烈的腥臭味扑鼻而来。
饶是已经闻过好几次的姜岁穗,依旧无法快速的适应这一股味道。
她担忧的看向身边的楚云疏,后者嘴角紧绷,看得出,心情格外沉重。
但楚云疏很清醒也很理智,他始终一言不发,默默的扮演着“姜岁穗”的身份,无声的看着自己忠心的护卫。
楼白只在日前短暂的清醒了一会,又再度昏睡过去,但罗川是清醒的。
看到他们一起出现,罗川有些意外,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他殷切的看着姜岁穗身边的楚云疏,笑得真诚又欣慰:“姜二小姐一路追随主子来到北境,这份情义真是叫人感动,主子,你可不要辜负人家姑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