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消遣过度变成纵欲,楚兆宁便将此事定成了一条军规。
每个月的十日,是这些女子入军营的日子,其他时候若有人私自狎妓,则以军法处置。
如今楚兆宁坐镇军中,跟随他一起来的那些官兵,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想来定是耐不住寂寞。
北门镇唯一的风月之地就只有这红柳街,所以他们到了日子一定会出现在这里。
今日是九日,不出意外的话,过了子时,那些来接女子进军营的人就会出现了。
夜色越来越浓,天越来越凉。
楚云疏的指尖冻到泛红。
他抬手哈了口气,搓了搓自己冻到发僵的指尖。
他抬头看了眼朦胧的月色。
子时就快到了。
他眸子一转,似不经意间瞥了眼不远处的民房。
民房正对着街道的窗口微微开着,阴暗处有个人正盯着街道上的楚云疏。
接受到他的眼神,那人转身回屋,从桌上拿起一个小匕首别在腰间,随即从房屋的后门离开,悄悄的消失在了黑夜里。
不多时,有两个男人一齐出现在街道的远处。
这二人虽然都换了常服,但身上那股子军人的气势却掩盖不住。
再者,他们虽然换了常服,但却忽略掉了鞋子。
军靴的根部嵌有一块铁片,一方面是为了保护脚部,以免被地上的暗刺所伤,另一方面是因为军人日日操练,鞋子的根部极易磨破,加一块特制的铁皮,可以减少军靴的损耗。
这种特制的军靴比寻常的鞋子厚重,踩在青石地上会发出类似于马蹄的“哒哒”声,极易辨认。
两人走入红柳街深处,不多时便带着十来个女子又走了出来。
这些女子全都带着帷帽,系着面纱,规规矩矩低着头,亦步亦趋的跟着那两个男人一起走。
也真是难为她们如此板正的走路。
楚云疏眸子一转。
他抬手抵在唇瓣上,很有规律的咳了六声。
伴随着咳嗽声结束,一个醉醺醺的大汉从红柳街的深处向着他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这大汉不是别人,正是刚刚那间民房里的那个男人。
早在去医馆之前,楚云疏就已经想好了接近楚兆宁的对策。
所以摆明身份后,他就借助天云盟的势力开始谋划今日之事。
这个大汉也是他安插在北门镇的天云盟势力。
大汉走着歪歪扭扭的步子,半瞌着眼睛,来到楚云疏面前时,他的眼睛睁大了些,还往楚云疏的面前凑了凑。
“卖身葬父?三百两?!”
说到三百两,大汉的声音都拔高了,酒也醒了几分。
“乖乖,姑娘你这不是卖身葬父,你这是抢钱呐!”
楚云疏抬起头看了大汉一眼,弱小可怜的缩了缩肩膀,低着头细若蚊声的解释:“奴家家中还有病重的老母,新寡的嫂嫂,年幼的弟弟,若是没有钱,他们都得饿死……”
大汉沉默了一下。
须臾,他啧了一声:“你这也太惨了。”
楚云疏适时的抽噎了一声:“多谢大爷体谅,奴家要这三百两也是无可奈何,有了这三百两,奴家安葬了爹爹,再将剩余的钱交给母亲,供他们日后生活所需,这样哪怕奴家卖了身不能陪伴在他们身边,也能算是尽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