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隐患,”连顾观自己都没发现,他的语气已经没有那么强硬了。
或许从月祈年展露面貌开始,那种与麻木的容器完全不符的神态就已经让他的想法软化了。
顾梵音翻了个白眼,她从出世开始,面对的就是一群肆意张狂的恶魔,那时候恶魔种类繁多,就连相伴而生的其他种族都各有各的乱七八糟。
穷凶极恶者有,但扯着“未雨绸缪”的虎皮,把什么都没做的无辜者杀掉的恶魔,那是会成为笑话的。
恶魔从不畏惧挑战。
“隐患什么的,其实也没什么好重要的。”
夜晚的长风里,顾梵音暗色的下摆被吹出一个锋利的弧度,那星星点点的红跃然而起,就像她这个人一样,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顾梵音缓缓眯起眼,毫不在意的继续接完了那句话:“因为你们,还没那个能力从我手里抢人。”
宁执不屑的轻嗤一声,看着在月色笼罩下显得格外昏暗的几人,惯例嘲讽:“果然是一些废物。”
这下顾观连脖子上都暴青筋了。
张了张嘴,还没开口就被追来的人打断。
是带着剑来的千秋雪。
小姑娘远远的注意到了对峙的这一幕,踩在剑上,飞驰的速度更快了。
“梵音仙子,请稍等!”
夜晚的风把她的声音扩散的极远,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了从天而来的人身上,尤以那些被捆起来的人为最。
千秋雪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然后收起剑,一板一眼的拱手相告:“梵音仙子,这是师父准备的歉礼。”
话音刚落,千秋雪手一挥,主动把檀木匣子抬高递给顾梵音。
“歉礼?”顾梵音意有所指的看了眼状况外的顾观,道:“这动静果然还是引起了注意啊。”
何止啊,
千秋雪眼神呆滞,只是她脸上素来没什么表情,做的最激动的也就是紧紧的握住了自己身旁的剑柄。
沧澜宗已经很久没出过这么地动山摇的动静了。
她师父甚至还站在主峰山巅上时刻关照,就担心这两人把山给打塌了。
不过还好……千秋雪目不斜视的踩在废墟上,等待着顾梵音接过匣子。
木匣上刻着沧澜宗的徽记,顾梵音完全没有半分尊重的自觉,指尖一挑,就把匣子开了。
里面赫然是一个令牌。
月稚余光中瞥见,主动上前解释道:“持此令牌者,能直接进入九霄塔。”
“这就是沧澜宗主的诚意?”顾梵音拿起令牌放在手中把玩,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而是轻笑着反问“你觉得,这一枚令牌,值得上我半个云穹殿么?”
千秋雪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九霄塔机遇本就是随机的,历届也有人进去,却什么都没得到。
有先例放在那里,千秋雪没法替别人做评判。
看着眼前人头越来越低,顾梵音叹了口气,随手把令牌放进宁执怀里,没再为难她:“好了好了,正好我还能靠那些人赚一笔。”
千秋雪目不斜视,见她收下就松了口气,半点也没有要为其他人请求的样子。
月族做的事虽然被封存起来了,但她这个间接接触到的宗主弟子还是知道些原委,面对那样的恶毒行径,千秋雪很难有半分多余的恻隐之心。
这边做完交接,千秋雪又重新朝着身边一言不发的赤霄宗主拱了拱手,也没说其他的,只说是宗主邀请他小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