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巨大的火龙从天空呼哧而下,乩童看着挡在身前的林仁兴被火龙融化,接着是小白,火龙在乩童双眼中越来越大,而后整个林家坳在在这条火龙的冲击下变成废墟。
乩童睁开双眼,眼前还是昏黑的屋顶,窗外传来更夫的打更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锣鼓传来的声音将乩童悸动的心安抚下来。
睡在一旁的老钱头被乩童惊醒,熟练的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条汗巾,擦拭这乩童额头上的汗珠。老钱头没有说话,他本就木讷,只能用这种方式安抚乩童,只是在心中念到,真是苦命的娃。
听方才那更夫的打更声,已经是五更天了,乩童干脆不再躺在床上,起身打坐修炼。感受着体内的气,这些日子唯一进境就是三纹道种境已经稳固,乩童感觉体内气海充盈,和一纹时完全是两种感受,若说一纹道种体内的气总量是个小水洼,三纹就像是一个池塘。
这种修炼状态很快就被打破了,一是门外雄鸡叫了,二是敲门声响起,朱泽很准时的敲响了门房的小门。
今日已经是三月初,距离林寻醒来已经过了一个月,距离朱泽到大道院也已经过了半个月。这八个月内,朱泽总是很准时会在鸡鸣响起的时候敲响门房的小门,用朱泽的话来说就是要卷死大道院那群修行者。
乩童此时已经是大道院下院的一名学子,和其他修行势力师徒相承不同,大道院采取的是授课制,每个夫子会有固定的授课时间,制符,阵法,丹药,术法五花八门,你想听便去听,若不想听,自己修行便是,毕竟修行一事本来就是自己的事情。
除每日修行外,乩童无时无刻不在上课,毕竟有些东西对于别人来说是修行常识,但是对于自己来说,都是第一次接触,不过奇怪的是,朱泽每日也保持这个频率,按理来说,朱泽本身身份地位又不差,为何还对这些基础的东西如此重视,乩童尝试去了解过,朱泽的回复是,大道院这些夫子本身是各个大派的宗师人物,因和道派理念不合,或被驱逐,或逃离出来,在大道院这里汇集,可以说大道院汇集了各个门派的精华,各种理念不断碰撞,他也不知道最后会擦出怎么样的火花,至于他每日来听讲,是真的有认真在学习,能不能学的过来,他一个开挂的怕什么。
大道院新闻石碑处,一群学子围在此处,看着今日的消息。原本这个石碑不叫新闻石碑,而是被称为邸报石碑,朱泽来之后觉得这个名字拗口,找到院长,硬生生的砸钱,将这个石碑的名字改为新闻石碑。
还未靠近石碑,乩童便听到学院将组织弟子前往江南道,日期在一个月后。听到江南道这三字,乩童不动声色,挤进人群当中。
新闻石碑上正上方写着,下院不日将开展选拔,选拔弟子三十名,前往江北道,但是具体事由没有说,只是将笔试规则公布在下方。
笔试共有三关,一是意志关,院内会在大道山上设下登天梯,规定时间内看谁能登到最高,此关选取前一百名;二是悟性关,同样在大道山上,会设下符阵,不论用何办法,最短时间内突破符阵最多者胜,此关择前二十;第三关选拔关,由带队夫子挑选十名弟子,和选出的二十名弟子一同前往。
乩童心中下定决心,无论学院去江南道何事,他都要入选。
一旁的朱泽看着已经见怪不怪了,他这个哑巴书童似乎对于江南道的事情很是上心,总是通过各种方法去打探江南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在大道院修行也是枯燥,不如跟着出去看看是否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大道院奇怪怪的东西不止这个新闻石碑,此外还有个排行榜,记录这大道院排名前一百的道种境弟子,你说若是两个弟子都是六纹该如何排名,打一架就好了,还有个气量排行榜,你可以将体内的气输入榜下的石球,石球会根据你体内的气的总量给你一个排名,还有名为“芝兰玉树榜”、“悬赏榜”“模拟破镜碑”“雷劫碑”“渡劫科学指引”等等东西,而这些都是大道院夫子研究失败的产物。
二人走到大道院教学的地方,这个地方现在不叫学堂,而是叫教室,别问,问就是朱泽砸钱拿来的冠名权,美其名曰卷的有点归属感。书亦文也愿意,毕竟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大道院本就是容括百家,思想新潮,如今只是换个名字就能得到一大笔修炼资源,何乐而不为呢,书亦文甚至开心的将间教室做了块“朱泽教室”的牌子挂在门口。
不过朱泽万万没想到的是,大道院夫子上课不喜欢在教室内上课,而是夫子找个随便找个地方,或者找块石头,坐下便开始授课,讲到动情之处,手指天象,全然不顾下面学生感受,曾经有一个剑道夫子,一剑斩去坐下弟子头发,后来还自嘲为青丝夫子;还有一符道夫子,讲着讲着,虚空做符,在场的弟子全部被淋成落汤鸡。
不过还有一人,会在教室里上课,正是班夫子,班夫子一丝不苟而又重礼,常常嘲弄那些席地讲道的夫子不知礼数、有辱斯文。
今日讲课的正是那名自嘲为青丝夫子的剑道夫子。夫子身着淡衫,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沉甸甸的胸脯每次总要找个地方拖着方才舒服,每次她开课,坐下弟子总是座无虚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