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若只是想要在这边境带着军队打打鞑子,自然是不可能费心费力弄出来这些新式训练装备、训练方法。这次练兵,远在京城的陛下想来也在看着,刘指挥使可明白?”
话这么说,刘琦云就懂了。
感情这一千余人,就是这新式训练的试验品。既然如此,刘琦云也没什么可说的,老老实实配合就是了。如果后续效果不好,那再另说。
眼见刘琦云被糊弄住,王烈心头松了口气。
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不想在刘琦云身上解释太多。脑子里这些各种抄来的穿越前的练兵方法,王烈作为一个门外汉当然不可能挨个和刘琦云解释个透彻。
王烈心里有数,这些源于穿越前的训练方式和器械要说刘琦云心里对他没有质疑那是不可能的。在没法和刘琦云详细解释的前提下,披上为皇帝训练新兵的外衣,打消掉刘琦云一些不该有的质疑还是很有必要。
至于说假冒皇帝意思这种事此前王烈寄出去的两封信,除了一封是送到在大同镇的王子腾手里,另一封便是往宫里去送的奏章。
京都,皇城,乾清宫。
“呵,这王烈,小心思倒也是多。”
听到这熟悉的名字,孙贤余光打量了一下开平帝,见其嘴角挂着笑意,便明白这被扔到甘肃的王知府又讨陛下欢心了。
“孙大伴,你觉得王烈此举如何?”
把奏章递到孙贤手里,孙贤打开一看,除了汇报一下这六十万两银子以及新建千户所的事,王烈还提到为了让这一千多人能够牢记皇恩,每日起床后、三餐用餐前、睡觉前都要高呼陛下万岁,牢记陛下恩典,誓死为陛下效命等口号。
“回陛下,老奴只觉得王知府能够牢记陛下恩典,确是个忠君爱国的呢。”孙贤捧着开平帝说了几句场面话。对于王烈实际上在做的洗脑一事只字不提。
别以为洗脑只是近现代才有。从古至今,各大家族培养私兵、死士大多也都是用的洗脑的手段。虽然词不是这么个词,但方式方法基本都是一样的。
所以不管是开平帝还是孙贤,都能明白这看似溜须拍马之事背后的真正含义。
而王烈这明目张胆对军队洗脑的行为,几乎就是相当于在为开平帝培养私军、死士,而且不用皇帝花多少钱,全由王烈自掏腰包。
登基三年来,皇帝是掌握了京城的军队,对于地方也开始伸手,但那只是当成手下亲信掌控,和完完全全属于他开平帝的私军、死士是两个概念。
更关键的是,如果是皇帝自己出面培养私军死士,肯定会引起朝堂上很多人的反对。理由无非便是劳民伤财等等一系列老到掉牙的借口。实际却是不愿意看到皇权进一步做大。
但如果将事情变成王烈因为溜须拍马迎合上意,披上一层拍马屁的衣服,那就变得无伤大雅。
这也难怪开平帝看上去心情很好。
奏章后面写的那些什么新式的训练方法、器械,如王烈所想,皇帝连管都没管。身为上位者,开平帝只看结果。
一直看到奏章最后,王烈才向皇帝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那便是请皇帝亲自为这千户所赐个名号。
这等小事,即便王烈什么都不说单单递上这么个请求,那开平帝愿意答应的可能性也有不小,更别说现在王烈完全就是把这千户所往皇帝死士的方向打造,自然更不会不同意了。
可愿意给是一回事,能不能直接给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镇夷所这两年也没什么大的战事,战功不突出,开平帝不可能硬赐名号。
否则这让其他边军将领怎么想?
一千人的死士,很香,皇帝很想要;但若是因为这一千人从而导致边军其他将领离心离德,开平帝还是知道该怎么取舍。
“传朕口谕:告诉王烈,莫要辜负朕的期望,待到其麾下千户所立下军功之日,便是朕赐‘靖边’名号之时。”
靖边。这两个字用来作为一介千户所的名号简直是大的不能再大。
也算是开平帝给王烈画的一张大饼。能不能吃到这个饼,就全看王烈的本事。
皇帝口谕中画饼的内容并没出乎王烈的预料。
早就习惯了资本家万恶的画饼大法,让王烈面上装着感恩戴德的样子,心里却是波澜不惊。
相比之下,一旁共同来接口谕的刘琦云可就不一样了。身为土生土长的大梁人,没有经历过资本家们的洗礼,对于这种画大饼的手段他自然是没什么抵抗能力的。
“靖边靖边”刘琦云一直念叨着这两个字,跟着了魔似的。
“看起来刘指挥使很是想要这靖边名号啊。这样的话,本官倒也有借口做个甩手掌柜了?”走到刘琦云身边,王烈见他还是沉浸在靖边这个名号中难以自拔,调笑道。
说来这两天他其实早就想走人了。在训练器械大致安装完成,军队开始训练后也就没什么王烈的事。相反,府衙那边因为他基本不怎么去,公务倒是堆积了不少。
也就是镇夷府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本来也就没太多事,才能让王烈一个知府泡在军营这么长时间。
“请王知府放心!末将定当替知府管理好这千户所,必不让知府失望!”
刘琦云眼神锃亮的向王烈保证道。
“那这里的事情,本官就拜托刘指挥使了。今后若真有幸得了靖边这个名号,本官一定上奏陛下,少不了指挥使的功劳!”
娴熟的给皇帝画的饼上又摞了一张,王烈没管当即兴冲冲跑去要求给千户所加练的刘琦云,出了军营坐在马车上赶回了镇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