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梁军头盔质量上乘,也遭不住被这么射。
可事实是王烈身后的三个云南卫所的百户所中,弓箭手的比例极高,整整百名弓箭手,面对陈府三十多人足够将附近房顶封锁的严严实实。
这也就导致陈府的弓箭手们只能趴在房顶反斜面,射击时再探出身子。如此动作,几乎没什么时间精确瞄准,弓也根本拉不满,杀伤性小了不少。
除了弓箭手备受压制,正面战场上两边阵型相撞后陈府也根本抵抗不了。
陈府招募的私兵、死士大多数都是本地人,身高一米七以上的占据少数,大多都是一米六左右。
反观禁军这边,一米八的王烈和一米九的吴啸犬暂且不提,单单是禁军的普通士兵身高也得在一米八以上,再加上浑身的肌肉,以及装备压制,不过百人的单薄阵型,在禁军面前就跟纸糊似的一冲就碎。
“嘿嘿,烈哥儿,这群猴子也太不抗打了吧?就连当初那些倭寇都比他们强!”
吴啸犬一锤子砸烂了一个脑壳,仍有余力和王烈说笑。
“废话。你看看他们身上穿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当初的倭寇,别管身体素质如何,装备却是真的上乘,出自京营的盔甲完全碾压这群猴子身上穿着的皮甲。
这也是环境所决定。在安南这种地界,轻便的皮甲才是战争的王道。反而铁甲因为太重、透气性差等原因,根本不适合这里的地形。
但现在哪有什么环境影响,就是正儿八经的遭遇战。不需要在乎什么持久,只闷着头莽上去就完事。
“后队打扫战场!谢百户,继续带着兄弟们跟我冲!”
带着人凿穿了阵型,王烈头也不回,命云南卫所的士兵分割收拾剩余私兵,他自己带着禁军冲进后院。
陈安的房间很好辨认。整个陈府后院,肉眼可见的一幢豪华楼阁就在不远处,王烈带着人还没冲几步,就看到前方一名妇人带着个女子往那里逃窜。
“不要乱杀,全都抓起来!”此刻在后院遇到的大多都是陈安的家里人,和王烈进门前走流程似的喊那么句跪地不杀不一样,这些家属亲眷能不杀还是不杀为好。
“砰!”留了两人控制住两名女子,王烈一脚踹开了楼阁大门,将一百名禁军十人一队快速在里面搜索。
“陈先生?我还以为,你已经从家中密道脱身了,没想到在这里等着呢?”
二楼,王烈看着端坐在桌子后面品茶的陈安,也是有些意外。
按理来讲从他带着六百人招摇过市一直到现在,有着充足的时间让陈安逃跑,结果陈安居然就在这装上了?
“密道?呵。”抿了一口茶,陈安似是对密道这种东西很是不屑。
实际上却不是如此。陈家发迹是跟了郑家,而郑家正是在最近这两年才刚刚进了升龙城,陈家如今的府邸也才住了没多久,上哪有这功夫挖密道去?
这要是换成之前陈家老宅试试?陈安早就顺着密道逃了。
“啪。”看着陈安都要变成阶下囚了还不忘装逼,王烈实在忍不住,上前几步一巴掌把他手中茶杯扇飞,拎着他的衣领子直接拖了出去。
“该死的丘八!放开!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杀伤力并不怎么强大的谩骂声在王烈朝着脸又是一巴掌后戛然而止。
“谢百户,看好他!顺便将府中所有陈家亲眷全都抓起来,最好能找得到族谱,到时候抓完了点名。啸犬,跟我走。”
吩咐谢廷友留在陈府内收尾,王烈带着吴啸犬就往外面走。
算算时间,那郑家此刻应当是已经来人了。光凭张培康肯定拖延不了多久,还得自己去镇场子。
果不其然。等到王烈到了封锁圈外围,就看着张培康站在街道中央,与郑梉本人对峙。
“诶呀,郑家主,昨日宴会一别,没想到你我今日再次相见,还真是缘分呐。”
笑着,王烈迎了上去,站在张培康身前。
“王天使,此事,还请你给我们一个解释!我安南虽然弱小,大梁虽然是天朝上邦,可也不能如此在升龙城内横行霸道,欺压安南百姓!”
郑梉很明显不想和王烈打什么官腔,直接冷着一张脸质问道。
“欺压安南百姓?郑家主这话从何说起?某不过是在捉拿贼人,可有任意一安南百姓被误伤?郑家主须知,肆意栽赃天朝上使,可不是区区一介藩属该做的事!”
“呵,贼人?王天使可有证据?”
“没有,但本天使就是觉得他陈安是贼人,你又能如何?”
“锵!”王烈嚣张的话语刚落,只见郑梉腰间长剑出鞘:“那就好让天使知道,这里,是安南!陈安,是安南百姓!天使若执意空口白牙指鹿为马,那便少不得血溅五步!”
啧啧,成语用的还挺顺啊。
心里调侃了几句,面对郑梉一言不合就要开干的架势,王烈丝毫不慌。
“郑家主好像没看清楚形势?自我介绍一下,某,王烈,家父王子腾,现任大梁九省统制。换言之,大梁北方边境,都归家父管辖。”
“你父是何人”
“某在来之前就已经写好遗书,但凡一个月内没有回国,遗书定当送到家父手上!”
“到那时,家父定当会动用所有关系,说服圣上尽大梁一切力量,资助南方阮家北上灭了你这胆敢袭杀天朝使臣的乱臣贼子!”
本身在听到王烈写了遗书的时候郑梉还是一点也不在乎。他王烈老爹是谁,和他有什么关系?
但最后那句话一说,让郑梉脸色真正难看了下来。
偏偏这时,王烈上前一步,抓着郑梉手中长剑顶着脖颈,一口唾沫直接吐在郑梉脸上。
“来,杀了我,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