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未有丝毫停留,身上金光浮现,凝成一道金色长枪,右拳紧攥,向丁乐正元婴灵体的眉心刺去,准备一击致命。
这些金光,是他的“灵身”所化,具有极致的肉身之力,对丁乐正元婴内的神魂威胁极大。
但就在这时。
却见丁乐正的元婴突然化作了一滩血水,从中一分为二,躲避了他这一击。
躲避过后,这摊血水忽然凝为一道箭矢,反而向他的眉心疾射了过去。
“夺舍?”瞬间,卫图就猜到了丁乐正的想法。
现在,丁乐正法体已失,若在他识海内进行夺舍之战,进行神魂比拼,无疑会大大降低他在战场上的优势。
当然,他的优势降低,并不意味着丁乐正进行夺舍之战后,就有胜算了。
只不过,此法是现今丁乐正唯一能重伤他的选择了。
“挡!”卫图眼眸闪过冷芒,他神识一动,灵身金光浮现,化作一个护罩挡在了他的额头之上,在丁乐正所化血色箭矢即将撞上之机,又从中伸出五根手指,向血色箭矢径直抓了过去。
这一次,丁乐正再也来不及化作适才的“血水”,躲过他这一击。
在他的灵身金光所凝的手掌之下,这血色箭矢被烫得“滋滋”冒烟,重新幻化为了丁乐正之前的元婴灵体。
只是,到了此刻。
丁乐正的求生欲仍是惊人,他迅速掐诀,把体内神魂分成了十几份,舍弃了元婴灵体,逃逸而走。
见此,卫图也不惊讶,他微眯双眸,冷哼一声,伸手向下一抓。
霎那间,一只数百丈大小的苍翠巨手,在空中浮现,遮住了丁乐正这十余道残魂的所有逃生路线。
接着,这苍翠巨手紧握成拳,其内磅礴的法力,瞬间泯灭了这十余道残魂。
不过这些残魂中,卫图还留下了一道,准备待会做搜魂之用。
在卫图做完这些后。
下一瞬间,被他“灵身金光”所困的丁乐正元婴灵体,登时如瓷器一般碎裂,并从里面散溢出了一滴滴鲜红精血。
旋即,卫图目光望向了已经布置好护宗大阵的圣崖山,他凌空飞渡,一步步向圣崖山的山门走去。
在走至圣崖山山门之时。
丁乐正元婴灵体散溢的鲜血,也随即滴落在了圣崖山的阵法光罩之上。
滴答!
滴答!
五彩的阵法光罩之上,这几滴鲜血格外显眼。
看到此幕,圣崖山众修的心神随之缓缓沉寂了下,他们都察觉到了这落针可闻、死一般的寂静氛围。
在此前,他们忌怕老祖丁乐正返回宗门,以他们为血食,恢复伤势,逃脱“卫图”的追杀。
但现在,随着老祖丁乐正已死……他们亦感觉,自己的最后希望……也没了。
不过,下一刻,在一道清亮之声响起后,他们的心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圣崖山掌教房行端,见过卫尊者。”
房行端飞至阵法光罩顶端,隔着厚约三丈的阵法光罩,对身前的卫图郑重的躬身一礼,态度恭敬道。
“小派不知我派老祖因何事得罪了卫尊者,不过若卫尊者可行的话,能否只罪一人,饶了我派的众修……”
房行端故作糊涂,当着众修之面,说完这句话后,缓缓下跪,给卫图磕了一个响头。
“掌教……”
见此,圣崖山众修哀默,有感性之人,甚至因此垂泪,泪染长襟。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
在一刻钟前,在高层会议中,他们已经成为一众元婴高层,所商议的牺牲品。
若知此事,他们或许对房行端的下跪,有另一番看法。
“只罪一人?”
闻言,卫图冷笑,他面色冷漠的看着房行端,寒声道:“当年卫某和你们老祖签订君子之约后,这两百多年过去,可从未见过,你派只罪卫某一人?”
倘若当年,丁乐正遵守诺言,不对卫家修士下手,那么他哪怕再与丁乐正结下死仇,也不会因此而怪罪圣崖山的其他修士。
但偏偏,丁乐正不是。
其突破化神后,自视甚高,违背了这一君子之约。
此外,他也没见过,也没听过,丁乐正囚禁卫家众修的时候,他面前的圣崖山掌教“房行端”,亦或者其他圣崖山修士,为此仗义执言过。
倘若有,他亦会“只罪一人”。
话音落下。
房行端赧颜,喉咙张了一下,对此也难以想出任何的辩解之词。
“若卫尊者要大开杀戒,能否放走无辜之人……以晚辈之命相抵?”
“卫尊者当已看到,我派并未助纣为虐,再助丁乐正。”
房行端跪揖一礼,再道。
适才,他不帮丁乐正,除了忌惮丁乐正对同门下手外,也看出了丁乐正必被卫图所截,难以返回圣崖山。
贸然帮助丁乐正,除了会使圣崖山护宗大阵露出破绽外,别无他用。
而一旦护宗大阵有了漏洞,司徒阳等圣崖山高层想要逃走,就无疑是一难事了。
不过虽是如此,但他也不介意,以此事用来向卫图求情。
听到此话,卫图不由挑眉,他认真看了一眼房行端,未曾在此人身上看出任何异色,仿佛此人真不惧死一般。
而这时,说完此话的房行端也已经起身,掌蕴法力,拍向自己脑袋。
这一击之下。
瞬间,房行端“噗地”一声,如破麻袋般倒飞而出。
待重新立稳身体的时候,却见其身上的气息,已经由元婴后期降到了“元婴中期”。
其已经自废了一层修为。
“不知卫尊者可否满意?”
房行端擦了擦嘴角鲜血,继续持掌拍向自己的脑门。
他境界再落,跌至了元婴初期。
“掌教……”
“掌教……”
看见这一幕,圣崖山众修再也难以忍住,有不少人开始恸哭了起来。
但在此刻,阵法光罩之外,突然传来了一个不怎么和谐的声音。
“房掌教如此深明大义,怎么不见圣崖山的其他元婴修士,前来认罚?”
话音落下。
房行端面色骤变,他抬头,眼睛死死的盯向外面,盯向卫图身后,一个头戴笠帽、身穿素白宫裳的女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