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时,曹参早早的便在屋子之中等待,等待吕泽到来的消息。
不出他所料,吕家果然不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此次来和曹参一同前去的人依旧是吕泽,这倒是让曹参有些意外。
他本以为会是那只老狐狸前来,没想到竟是吕泽这个后生,这其中的意思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曹大人为何如此神情?”
“没什么,只是觉得虎父无犬子罢了。”
“曹大人过奖了,我只不过是因为家父身体有恙,才担起此重任罢了。不过晚辈我能力有限,这一程就作为伴行即可,一切还是以曹大人为主。”
吕泽很明白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也很清楚自己究竟要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身份才最为稳妥,所以才会说出这种将一切都交于曹参定夺的话语。
平心而论,他的做法很正确,这样就算起义失败了,吕家也可断臂求生,将一切都推到曹参和吕泽这二人身上,以平息秦帝国的怒火。或许,吕公也是打着这个主意才会将决定权交于吕泽。
只不过曹参并没有看出来,或许在他眼中,吕公还不至于做到如此地步。他还将一切想法停留在:吕泽是如何让那只老狐狸放心交权的?
所以他就将吕泽的这番话当成是正常的谦让而已,并未多想。
“无妨无妨,若你有所想法,尽管说出来就行,不必看我脸色。”
闻言,吕泽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将这话题继续,而是指了指门外的马车,出言询问曹参。
“大人可备有马车?若未备好,可与晚辈同乘。”
吕泽的好意反而让曹参有些尴尬,因为他确实没有养马车的资本,不过他常年和刘季一起吃喝玩乐,已然有了几分刘季的厚脸皮,所以倒也没有因此而拒绝吕泽。
“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话落,曹参便径直往马车走去,吕泽随即跟在后面,一前一后的进入车厢之中。临行之前,吕泽便已经交待好仆人今日的行程,所以等这二人上车后,不用过多吩咐什么,那仆人便驾驭马车朝城主府疾驰而去。
“说起来,我还有一个疑问需要大人您解惑。”
自昨日听完樊哙的话后,吕泽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虽然他早就对曹参可以说服县令这事有了心理准备,但他还是不明白曹参究竟是以什么方式说服的。
“但说无妨,反正我们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也不必再遮遮掩掩些什么。”
“多谢,我只是好奇,曹大人你是如何说服县令的?”
“哦,你说这事啊。其实我也不过是借了他人的东风罢了。”
“此话怎讲?”
“陈胜你知道吧?他带领起义军杀入了函谷关,还称了王。也就是这个消息让县令慌了阵脚,随后我就趁机奉上良计,说动县令参与起义。只不过我也没想到,他的野心这么大。”
说起此事,曹参不免有些得意,但说到最后之时,他脸色的表情又阴郁下去,看样子他对这县令的大胃口也很不满。
吕泽则是从这其中分析出三个信息。第一,就如他先前所料,萧何消失之后,这曹参果然成了这沛县之中的二把手,甚至于有架空县令权力的趋势,他先前决定来找曹参合作的这一步棋算是走对了。
第二,秦帝国此时确实是分身乏术,无法顾及整个疆域,如若不然,也不会被人打过函谷关,这倒是个好时机。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曹参对县令很不满,暂时来说,曹参的立场不会发生改变,或者应该是他的利益诉求不会改变。
确定好大致情况后,吕泽心里已经制定好了等一下的策略,简单来说就是:他们吕家的利益绝不可能让出去,而曹参则是要彻底拖他下水!
随即,吕泽便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向曹参道谢。
“原来如此,多谢曹大人解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