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陌扫视着他们,然后目光落在常赟身上:“你出来!”
常赟哪里敢动?更像是听到什么噩耗般死抠着桌几不撒手了。李氏害怕得声音都发起颤来:“有什么话在这里说,不要对他动手!”
韩陌不耐烦地睨着他们:“我想动手还会分在哪儿吗?利索点!”
旁边护卫看起来更不耐烦,他话一出来,就冲上去押住了常赟。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
一时间常赟挣扎,李氏阻拦,一阵鬼哭狼嚎,活似立刻就要拉去狗头铡下受刑。
韩陌找了间空屋子,常赟被押进去,先前等候在院门外的苏若这时候也由护卫带领着与苏祈进来了。
常赟看到这阵仗,袍子底下被吓湿了一片,待看到苏祈,他目光才停顿了一下,似发了会儿呆。
苏祈道:“常大爷还认得我么?”
“你,你是苏家人?”
“是啊,那日常贺来迎我,你我不是还在二房院子里见过一面么?”苏祈就近找了个板凳坐下来,面对面看着他,常大爷,那天咱们见了面,你跟你那二弟常弟怎么横眉竖眼的呀?”
常赟看看他又看看周围站着的韩陌和护卫地,往后退缩着没有开腔。
苏祈继续道:“常大爷不说,以为就逃得过去吗?或者你觉得跑了的常贺还有可能回来救了你们?你就做梦吧!常贺自身都难保,他一个书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平日往来的都是朝中官户子弟,你看出事后满朝这么多人谁帮你们常家说过话?你们常家心怀不轨铁证如山,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没辙!他常贺是死定了!
“再说了,常大爷,如今你们身陷令圄可是二房害的,你们原本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常大爷年少有为大有前途,可是你二叔造下这么大个孽,他倒是让他的亲儿子跑了,结果连累你们全家被困在这儿,你不恨他吗?不觉得他们二房该不得好死么?你想想清楚啊!你要是不配合,那你们长房就得被判知情同谋了!”
常赟听得前半段犹可,到后半段时已然胸脯起伏,从地下爬了起来:“他们二房干的勾当,我们长房如何知道?他们死有余辜,我们却是无辜的,——韩世子!”他朝韩陌扑通跪下来:“我们是无辜的,您放了我们!常蔚所有的事情我们都没有参与!谋反的是他,犯法的是他,您去杀他们二房的人吧!”
韩陌给了他一脚,道:“没参与,没参与就回话!”
这一脚原本是不会给的,但这厮同为常家人,如今二房出事,虽然是事实,但怎么着朝廷都还没判下来呢,他这儿就急着撇清了,这种自私的家伙,连点荣辱与共的道理都不懂,足见是个没品的,韩陌看不惯!
不过这样却也证明了一点,苏祈推测的常家长房二房之间不和实乃空穴来风。
被踢开的常赟伏地愣了一下,扭头看着阴沉脸的韩陌,又转向同样面无表情的苏若,再回到苏祈脸上,他咽了口唾液,说道:“我们与我二叔家,是有不和。”
“是什么缘故?”
常赟从地上爬起来,咬牙道:“两年多前,我父亲的腿就是因为我二叔而断掉的。”
“他们起了冲突?”
“不是。是意外。但也是因为我二叔而出的意外!”常赟一脸恨意,“那天是我曾祖父八十冥诞,我们家祖上是南边人,有整寿冥诞要上坟祭拜行典的传统,那日我们阖府到了郊外坟地,家父与二叔奉命在墓前筹备祭品祭桉之事,原该我二叔回守墓人的砖房取酒器,结果他突然接到了有人传来的什么话,匆匆地交代给了家父,就下山了。家父替他去砖房里取酒器的时候,那之前被暴雨浇淋过数日的砖房忽然倒榻,把家父及几个家丁压在了里面。等到把人救出来时,他的腿就已然废了!可这一切原本应该是由我二叔来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