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把茶盏合了,寻思半刻道:“是从前谢姐姐爱吃的吧?”
拿起了一块酥饼来的苏绶手停在下巴前,神色一时不好:“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你这是在计较什么吗?”
“那你可想错了。”徐氏拂拂膝头上的衣摆,“我进苏家后,就仔仔细细地察看过长房内外,我发现院子里花木威蕤,门窗完好,若姐儿规规矩矩,有礼有度,祈哥儿虽说顽皮些,但本性不坏,性子没歪,也懂尊重人,我就知道才过世年余的原配太太一定是个贤良女子。我与谢家姐姐并无冲突,我为何要去计较她呢?”
苏绶深沉气:“那你无端端做此猜测是为什么?我常年不在家,又怎知她喜欢吃什么?”
“因为我很好奇,你对待亲生女儿是这等态度,那你对妻子又会是什么态度。”
苏绶收回目光,望着前方,缓慢地吃了一口饼,道:“你也是我的妻子,我对妻子是什么态度,你不知道吗?你的问题好奇怪。或者,你是觉得我给你的不够多?”
说到这儿他轻轻侧目:“我不喜欢人太贪心,该给的我会给。不该给的,你倒也不必费心思。”
徐氏听到这儿,当下脸倏地黑了:“你当我是什么人呢?当我贪图你什么?我是嫁给你为妻,不是给你做妾,随时可以卷你的家财逃跑!且我也是有带嫁妆过门的,可不是白吃你我白喝你,你竟这样羞辱我!”
苏绶皱眉:“这是什么羞辱?我不是说实话吗?”
他发誓,他说的真的是实话。他就是厌恶贪心的人。怎么,不可以吗?
徐氏看着这么一副嘴脸,要不是心疼苏礼还小,不能没了她这个娘,她几乎想一口呸到他脸上!
这么个混蛋玩意儿,她自己就算是眼瞎了才嫁进来,可他到底是怎么娶到若姐儿她母亲的呢?谢家可是家大业大,完全可以有别的选择!
“太太!”这时候银杏走进来道,“江夫人求见。”
苏绶蓦地蹙眉:“又是江家的?”
徐氏原本已恨不得要掀桌走人了,江夫人和吕家的倒是来得巧!听到这里她立刻转念,装湖涂道:“不知道啊!”
然后转头问银杏:“可是江主事的夫人?她怎么在这儿?”
银杏道:“江夫人也是与友人来赏花,恰巧在门口见着奴婢,便猜着太太在这里,然后想进来与太太叙叙话。”
“那快请她进来吧。”徐氏都由不得苏绶发表意见,立刻下了指令。
苏绶果然把茶盏往桌面一放:“你又传她来做什么?”
“都已经在这里碰上了,当然是要一起叙叙话呀!这可是你同僚的夫人,而且江主事与你不是还私交甚好吗?我跟他的夫人打好关系,不也有利于你在外的口碑吗?”
徐氏把这番话说得流利极了。
他倒是挺能耐的,主意一个接一个的,那么该怎么回绝吕家,就让他去想破脑壳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