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了别打了,我的酒摊啊!”
酒摊老板不敢凑上前,只能躲在一张桌子下向每位神灵祈祷,“太阳神保佑!月之母神保佑!暴雪女神保佑啊!”
场面一片狼藉中,安德纳与寸头男人对视而立,前者将板凳腿扔掉后手上只剩下了手术刀。
片刻后,寸头男人空闲的手一把抄起手边的断木,双手各拿着一把残破板凳,像是个双剑战士冲向安德纳。
他的一条大臂挥舞出去,一看就是个只会使蛮力的莽夫。
安德纳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寸头男人要再拿一把椅子,明明手上的那把已经够用了。同样的,他也不不理解为什么对方在挥舞板凳时要喊出来。
他眼睁睁看着寸头男人的大臂挥了个大圈子,做着华而不实的动作像自己袭来。
不想打了,他突然产生这样的想法。
明明危险近在眼前,他的身体却一动不动,没有反应。
好累,打死我算了。
铃,你这个吃屎长大的。
他妈的。
但只是一瞬间,他的余光瞄到了角落里一直望着这边、望着他的中年红发女人。
从安德纳拿刀捅向光头男人后,中年红发女人就跑到了酒摊边缘,站在一个只有土没有植物的花盆旁边。
她全身颤抖着,像是一只温顺的野狗那样看向安德纳。
眼底全是悲伤、清澈与感激。
隔着这眼神,安德纳似乎瞧见了她的前半生,瞧见了她在向他呼救。
这故事关于乡村,关于金钱,关于每一个贪婪又满足的嘴脸,关于一个人残破的命运,于是她的到来牵扯住无数人时有时无的“善良”,她生了孩子,她又生了孩子,她不知道孩子都是谁的,后来她死了老公。
这一刻,安德纳以自己都难以想象的速度抬腿勾起一个长椅,与从前方击出的板凳正对相碰。
第二次撞击的瞬间,他只觉胳膊被震得酸痛。
随即他侧身一躲,擒住寸头男人的另一只手臂,狠狠向外侧扭曲。
哀嚎与骨头断裂的声音同时响起。
这哀嚎刚起步,甚至没预留呼吸的空隙,寸头男人更惨更凄的叫声就随之跟上。
他被安德纳的过肩摔甩飞了出去。
对于这个力度的过肩摔,安德纳也是诧异的。
以他的力量,能做到过肩摔已属勉强,现在居然将一个比自己高比自己壮的人扔了出去,就像刚刚将板凳用腿勾起那样,都不是他能力范围内能过做到的。
思索着原因,他扭头看向角落里的中年红发女人。
那女人还是先前的姿势,只是安德纳觉得,她有些变了模样,又或者是他自己的眼睛里多了什么。
另一边,寸头男人被摔在了装有瓶装酒的木柜上。
被这么一撞,那木柜瞬间坍塌,瓶装酒撒得满地。
看到这一幕,躲在桌子下的酒摊老板双手并拢,眼睛微眯,瑟瑟发抖地向着播种男神“银”祈祷。
他也是刚刚才想到,酒是谷物酿造的,相关的事情应该像播种男神“银”祈祷,而非太阳神“芒”。
“谷物之神,神圣的美食家,太阳神的守护者,头戴花冠的美神,
“诞生于大地的播种男神,请听我祈祷,
“如果我曾为您献上谷物与羔羊,
“如果我的行为讨得您欢心,
“请您组织暴徒们的恶行吧!”
烟尘弥漫,寸头男人躺在木堆里抽搐,一支尖锐的木条穿过了他被扭断的大臂。
黄昏时杨絮一样的灰紫色浮尘漂浮在空中,
安德纳一直看着中年红发女人,只是看着,像是能透过她能看到茫茫黑夜看清什么似的。
“光坠”……
安德纳默念魔药的名称。
在发现自身能力的异常增加后,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凌晨时喝下的那份“光坠”。
增加体能,强健身体,保护健康。
虽然他并不明白为何服用过“光坠”的农奴小母鸡身体依旧孱弱,甚至疾病缠身,最后还因自己的失误导致她惨死,但他确定,“光坠”的确能够增强人的身体机能。
甚至还能扩大情绪波动。
一时间,他认为喝下“光坠”的自己是对的。
忽然,他看见中年红发女人面露紧张,尖叫出来。
还未来得及去看发生了什么,安德纳的腰猛地吃痛。
刀疤男人从侧面撞向了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