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马已经系好了麻布绳裤带,左右扭胯调整着位置,“得让大家看看这个文质彬彬的家伙的真实面目!”
“啊?您在逗我?就为了这?您不是跟我说,要进行报复吗?”
“这还不够吗?”
穷马嘿嘿傻笑着,他摩拳擦掌,正想着该以何种姿势,哪只脚先迈进洗衣房揭露安德纳的恶行,根本没注意到钱马又哀又愤的表情。
“我们就这样,等一会儿我先进去,然后您……”
“得了吧,”钱马猛推穷马的后背,踢着后者的屁股走出窄巷子,“我高估您了,穷光蛋先生。”
就该把这蠢货穷光蛋打得满地爪牙,钱马在心里骂着,我怎么就相信了这么一个蠢货的复仇计划,畜生养的没根的东西。还得看我自己。
钱马不想等了,没有叫上穷马就往回走。
他们一前一后走在较为宽敞的街道上,忽然,宛若是发工钱了似的,钱马眼前一亮。
他看见了背着玛瑞的玛丽二姐妹。
……
安德纳拉开还算新的门,走进衣服香香找我们洗衣房,洗衣房的名称是彼得取的,他也不在意,就留着这浮夸的招牌了。有时他总会以为这是佐伊取的,风格很像。如果让他取名的话,他想叫海尔兄弟洗衣房。
“欢迎光临”
正对着门的大厅里,一个正在搓衣服的黑发胖女人头也没抬地说着欢迎词。
她搓完这件衣服才扭头看向门口,见到来者是许久没来的阿司脱·卡乐夫,热情地挥手打招呼。
“是卡乐夫先生啊,我都好久没看到您了。”
胖琼婶儿擦着头上的汗,手在潮湿的裤子上抹了几下。
“晚上好,琼婶儿,”安德纳也挥手,用标准的首都口音说,“那我先进去了,您接着忙。”
为了让露丝克和彼得这两名被皇家医学院开除的学生完全想不到阿司脱·卡乐夫与安德纳有关系,每次安德纳来这边时,会改掉西部口音,改用首都口音。
来了首都快七年,他早就知道首都口音是什么味道,也能够模仿的很像,却一直没改。他觉得没必要。他既不打算混政治界,也不打算与首都贵族交友,他实在想不出一直说首都腔的理由。
“好嘞,您忙,吉杨先生正在看病人呢。”
安德纳微笑着点头,往大厅后面的长廊走。
整个洗衣房的地上都是水,滑溜溜的,他却感觉这地走起来很顺畅,进了鞋里的水就像是来自蔚蓝大海中,令人神清气爽。
他通过后面的长廊,看见除了衣服就是悬挂了的槲寄生的房梁。他拨开挂得满墙都是的干净衣服向右拐,绕进洗衣房里面的房间。如果左拐则是伪装成杂物间的房间,里面堆放了许多革新派人写的书籍。
北郊区的联排房是当局为涌入勒林若西的工人建的,据说原本策划北郊区住房时,当局并没想采用二层联排房,而是帝国东部最传统的木筋房,但现在,联排房都已经接近饱和了。发展的速度着实的快。
没来勒林若西前,安德纳只知道首都的经济非常好,被誉为帝国淘金者最好的去去处,但他没想到已经发展到了这种程度,光是纺纱厂,都已有数十个,听说用的还是最先进的骡机。但在他的老家暮因尼亚,那些纺纱作坊用的还是妮珍纺纱机,甚至手工纺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