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赫清楚,一旦自己选择带走赫连嫣然,那么接下来将会有一系列的麻烦,可能打乱自己对未来的谋划……
纠结了一夜,天明,苏赫拖着社仑去见赫连嫣然。
果如两兄弟猜测,赫连嫣然被禁足帐中,帐外还守着七八个彪悍的部族,根本不容几人靠近。
还是社仑找了一个相熟的小头领,才让苏赫与赫连嫣然隔窗相见。
“你知道了?”
“嗯,干嘛不直接告诉我?”
“告诉你,就怕你不会来了……”
“我现在在这里,又有什么需要我办的吗?”
隔着小小的木窗,赫连嫣然沉默了许久,才又开口。
“父王把我许配给拓跋什翼健的第八子,拓跋力真,我不愿意嫁给他,我想嫁给你!
可是,我是柔然族的公主,部族强大就需要有人做出牺牲,连黑缇那个贱女人都能牺牲自己,我也不得不去做……
苏赫,我知道你这样的人不会愿意娶我们这种胡女,但你能不远千里来看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本想昨夜把女贞献给我心爱的人,现在看来也做不到了,你走吧,我会永远记得你的……”
赫连嫣然知道自己的命运无法改变,所以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简单直接。
苏赫点了点头,他来见赫连嫣然就是为了确认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此时苏赫已全然知晓,不再犹豫,看着赫连嫣然微微一笑。
“公主,我还是那句话,世事无常,不要轻易相信命运,若是真要相信什么,那你可以相信我!”
说完,苏赫不再停留,转身离开。
赫连嫣然怔怔地盯着苏赫的背影,两只紧攥衣角的手慢慢舒展开来,目光逐渐变得坚定……
……
与此同时,拓跋部营地的一座大帐内,一个山羊胡男子悠悠转醒,揉搓着隐隐作痛的裆下,怒气难消。
“来人呐,给老子拿酒来!”
山羊胡怒喝一声,却无人回应,他猛的抬头,却见一个三十上下的壮汉独坐在他的帐门口。
“醒了,你小子这么喝,迟早有一天得喝死在外面!”
“阿斤哥,你怎么在我帐里?”
发现拓跋斤坐在帐门口,山羊胡连忙四下打量,这才发现大帐并不是他的。
“你小子昨夜醉倒在营外,要不是我路过发现你,即使冻不死你,也得扒你一层皮。”
说着,拓跋斤将一枚铜制腰牌丢给山羊胡,山羊胡接住瞧了瞧。
“柔然部?给我作甚?”
“谁知道你小子干了什么坏事,昨夜发现你的时候,这枚腰牌就在你的身旁!”
“哦,对了,阿斤哥,昨夜我遇到一个天仙般的女子,正想把她抱回帐,却不知被一个混蛋偷袭。
这一定是她的东西,柔然部……我要向父王赐婚,求父王把那个柔然部的仙子赐给我!”
山羊胡顿时想起昨夜的事,于是也顾不得下身疼痛,起身就要出帐。
“等等,这么急干什么?我问你,那柔然部的女子是不是长着一头银发?”
“是……是啊,阿斤哥,你也见到了?你可不许跟我抢啊!”
“哼……”
拓跋斤闻言苦笑一下。
这个莽撞的山羊胡是他的堂弟,拓跋什翼健的庶出长子拓跋君。
昨夜三人狼狈离开宝特会,恰巧遇到了昏死在草原上的拓跋君,本不予理睬,但却在他的身旁发现了柔然人的腰牌。
宝特会上,他在柔然人面前丢尽了脸,见到此腰牌,拓跋斤内心一动,于是把拓跋君和腰牌一同带了回来。
回营地后,拓跋斤立即派人四处打听,很快便了解到柔然王族中只有赫连社仑和赫连斛律是银色头发,而且他们还有一个同样银发的姐姐。
恰巧这位银发公主将在几日后嫁给极有可能成为代国未来太子的拓跋力真,这对于他来说,绝对是一大利好消息。
拓跋君为人粗暴、头脑简单,私下里还一直为拓跋什翼健不立他这个长子为储君大为不满。
如果此时利用柔然公主做局,把拓跋君拉入他的阵营当中,那他们举起事来,成功的把握可就大了许多。
拓跋斤琢磨了一宿对策,天亮听到拓跋君对柔然公主念念不忘,顿感是天助他大事可成。
于是,拓跋斤也不客气,直接拾起一把柴来添进拓跋君这个大火炉里。
“君弟,我可听说大王已经把这柔然最美的公主赐婚给了拓跋力真,而且冬月大会结束的那一天就成亲!
你这庶出长子就别跟人家嫡子争女人了,小心又招来大王的一顿责罚!”
“屁,是老子先看到仙子的容貌的,怎么轮,也轮不到慕容家的小杂种,老子现在就去柔然部要人,量他们也不敢不交出来!”
“慢着,君弟,当真你已见过那柔然公主的容貌了?”
“那还有假,没见过我能知道她长的美若天仙吗?”
“这就好办了,听为兄的话,三日后大王会去柔然部下聘礼,到时你当众公开这件事,那大王和柔然人也就无法抵赖,柔然公主不就成了你的囊中之物了吗?”
拓跋君一听此言,内心狂喜,主动为拓拔君出谋划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