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人发现苏赫商队中竟然还有胡人,顿时如临大敌,要把胡人拿下关起。
西冥哪是吃亏的主,他才不管什么解释斡旋,谁敢动他,他就打谁,凉兵们又都是西冥的手下,苏赫不在,顿时双方就打了起来。
苏赫与老者徐兴到时,双方已由单打独斗变成一团混战。
虽说这批凉兵苏赫没有全力去训,但实力也不是一般兵卒可比,可谁知双方战在一起竟然旗鼓相当,而且汉堡之兵还隐隐占了上风。
更让苏赫惊讶的是汉堡里的那个年轻骑士头领,与西冥单对单打的竟也是有模有样,虎虎生风。
“都给我住手!”
与苏赫聊了半炷香的功夫,老者徐兴不知是解开了心结,还是其他原因,精神头足了许多。
只见他一声大吼,几十个汉堡兵都乖乖的束手站在了一旁。
“战虎,你是怎么回事儿?苏先生是贵客,你怎么能对客人如此无礼,来人,执军法!”
徐兴面对堡中汉军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怒自威。
他话音刚落,几个侍从就将年轻的骑士头领摁住,扒掉上衣露出里面满身的伤痕。
有人取来皮鞭,这就要打。
苏赫微愣,看出老者并不是故意做给他看,连忙开口劝阻,却被徐兴抬手拦下。
整整三十鞭,打得骑兵头领皮开肉绽,但他却始终未吭一声。
“去向苏先生的手下赔礼,人家要是不原谅你,你就别来见我。”
打完了人还不算完,徐兴余怒未消,沉声喝道。
骑士头领二话不说,来到西冥面前扑通一声,单膝跪地,高声道:“战虎有眼无珠,得罪了远方来的贵客,辱了我汉家军誉,请诸位原谅!”
西冥也有些发懵,不就是打个架嘛,不至于这样!
再说这小子身手不错,他正想再多玩玩,却不想让老头子搅了。
现在没理的变成有理的,他也不知该怎么办,只能望向苏赫。
“嗨,一场误会,战虎兄弟起来吧。”
苏赫赶忙上前,想去搀起那骑兵头领,却不料,那小子并不领情,依然跪着不动。
苏赫恍然大悟,示意西冥去扶,这下他才起身站到徐兴身后。
“让苏先生和远方来的家乡人见笑了,老朽也给你们赔礼了!”
“使不得,使不得!”
见徐兴太过认真,苏赫连忙一把扶住老者,话锋一转,大赞道:
“徐老,你的这些手下不愧是大汉雄师,个个勇猛善战,特别是这位小兄弟,年纪不大就有如此实力,苏某平生少见,老人家,汉堡后继有人啊!”
“哪里、哪里!我们汉堡人世代为军,打打杀杀本来就是家常便饭,倒是苏先生的这支商队战斗力竟如此强悍,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怪不得先生敢万里西行,如此悍军,无往不利啊!”
苏赫与徐兴互捧一下,一番恭维,算是圆满化解了这场小插曲。
客套归客套,但二人所言非虚。
特别是徐兴,起初他真以为苏赫这支人马是家乡来的商队,可刚刚打眼一瞧,他的心中就是一震。
汉堡里的军卒从生下来就开始参加兵训,而且长年与各方胡族争战,所以自然是骁勇善战。
而苏赫商队与他的汉军实力相差不大,绝不可能是一支普通的商旅护卫。
而苏赫处理危机表现从容自若,想来也是见惯了风浪,看来眼前的这位家乡来的人定有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战虎,去告诉养卒们,汉堡有贵客,我们今晚大摆宴席,让他们别抠抠索索的了!”
“喏!”
被称作战虎的头领领命而去,即便身上的鞭痕渗着血,却依旧毫不在乎。
夜里,汉堡演军大厅灯火通明,久未露面的老堡主徐兴亲自主持欢迎宴会,足见汉堡人对苏赫商队的重视。
宴会中,老堡主徐兴将商队来自中土的消息宣告给众堡军,大厅里顿时停止了喧闹。
“儿郎们,我们十几代人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头上一直冠着汉军这个荣誉,如今国已不在,是该卸下这份沉甸甸的责任了。
老夫以汉堡第十代堡主,汉帝国西域都护府军司马后人的名义正式宣布,明日起,汉堡停止执行戍边守疆的命令,大家自由了!”
“自由了?”
……
堡军相互而视,眼中均是不解之色。
其实这些堡军虽然都长得中土人的模样,却已经是土生土长的西域人。
中土是什么样子,连他们的祖辈都不知道,他们更是没有概念。
在堡军看来,汉军就是老堡主,老堡主就是汉军。
如今老堡主忽然宣布坚守了百余年的信念解除了,都是诧异十分。
“兴爷爷,也许家乡之地并非苏先生所言,再或是大汉宗室复辟了王朝呢?”
虽有诧异,但汉军无一人敢质疑老堡主的决定,只有骑兵头领战虎似乎是嗅出了什么,起身言道。
“战虎,坐下吧,这或许就是老天的安排。”
徐兴这次未再发怒,他轻轻压手,举杯再道:
“俗话说的好,不打不相识,今日你们这群臭小子与苏先生的人较量,有没有发觉苏先生的商队不同寻常?”
“老夫十几年没今日这般高兴了,苏先生,你看我们要不要以武助助兴?”
苏赫在荒原里走了近一个月,嘴里淡得发慌,正撕扯着一条鸡腿。
忽听老堡主提出这个建议,顿时有些诧异,心道这酒喝的好好的,怎么整这么一出呢?
“这个……徐老可是难住小子了,在下这几十人都不过是商队护卫而已,肯定比不得老堡主的精兵……”
苏赫摸不准徐兴的意图,于是婉言拒绝。
谁知徐兴还没表态,有人立刻就不干了。
“诶!打就打,怕个啥?老堡主你说吧,怎么个打法?”
西冥根本不管徐兴和苏赫在想什么,他在先前就没有打尽兴,有此等施展拳脚的机会,如何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