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都射中了目标,但却都被马身上厚厚的铁甲挡住,基本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而凉州大马的骑们也吓了一跳,他们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方式的骑兵对阵,顿时提高了警惕。
两支凉兵分而又合,滇剑急得火烧眉毛。
“怎么办,完全无从下手啊!”
“别急,按照苏教头指令,尽量与他们拉开距离!”
两队凉兵汇合后又马上分开,调转马头,继续向重骑兵冲去。
凉州大马全套铁甲少说也有四五百斤的重量,这么大的分量,想要追击只穿皮甲的轻骑兵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再加上苏赫又不准凉兵们与重骑兵接近,所以,凉州大马始终处在一个被动挨打的局面。
只是重骑兵们一身盔甲太过坚硬,根本不是凉兵们手中的弓箭能够击穿的。
又坚持了盏茶功夫,边遥骑在最前方,两只眼睛瞪得通红,箭壶里只剩下十几支箭了。
箭的数量有限,边遥、滇剑的压力越来越大,再不能取得进展,箭射光了,那他们只能认输。
就在这时,他看到苏赫的手中的令旗上下挥动几下。
意思是:全军以什为队,全部分散,射马腿!
这其实就是苏赫一开始射马的计策,只不过由于凉州大马重甲的影响,他临时调整,让边遥带队先拖时间,消耗马匹及骑兵的体力。
看到苏教头的旗语,边遥顿时眼前一亮,明白了过来。
凉州大马全身包甲,但马的四条腿却有一大节露在外面。
虽然射击起来比较麻烦,但却是这支重骑兵当下唯一的破绽!
于是边遥连连疾呼:“以什为队,分散齐射,射马腿!”
这一下,所有凉兵将箭壶中所剩羽箭,全部向重骑兵的马腿上招呼。
这群凉州大马负重来回奔波,早是力有不足,腿上再中一箭,即便没有箭头,却在吃痛之下,依旧一个跟头栽倒在地,连同马上骑士也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一时间,凉州大马损失惨重。
几个来回,攻击卫王属下的这支凉州大马百人队就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此时,芨岭草甸上能动的队伍,除了卫王这支队伍毫无损伤外,仅剩下冲王张玄靓的小部。
事情峰回路转,所有观众包括场上厮杀的士卒们都停下动作,呆呆的望着看台一侧被击溃的凉州大马。
长久以来,凉州大多数人心中坚定无比的信念动摇了。
大家都不敢相信眼见的情况就是事实,凉州大马被一群新兵击败了!
场上督考将军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辨别这场比试的输赢,只能派人赶快去把坠马的重骑兵救出,防止事态进一步扩大。
“二哥,我赢了!真是没想到我的队伍居然战胜了凉州大马,哈哈哈哈……”
张天赐也呆了片刻,但他马上反应过来,冲到张祚面前,哈哈大笑着说道。
“赢了?”
张祚不可置信的站起身来,看了看坡下人仰马翻的凉州大马,又瞧了瞧已经整队返回的卫王属下。
“九弟,你居然赢了凉州大马,真是给了孤一个惊喜啊!”
张祚拍了拍张天赐的肩膀,虽然他对这个弟弟一直有所提防,但毕竟是亲兄弟。
而凉州大马被马太后掌控,她今天的所作所为无疑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如今能这样折了其锋芒也算出了口气。
“大王,卫王的队伍算不得胜出吧?”
果然,一道阴冷的女人声音在一旁响起。
“马太后,你是不是老眼昏花了,若是这样我劝你最好赶紧找个宫医看看……”
张天赐闻言,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转向说话之人。
周边王族们一听张天赐竟敢对马太后口无遮拦,顿时吓得个个面无血色。
马太后闻言,凤眉倒竖。
她素知卫王张天赐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先前入场时的不愉快她都没计较,却没想到此时竟嚣张至此,顿时被气得摇珠乱颤。
马太后用手点指张天赐厉声喝道:“你个不孝子,竟敢在此大放厥词,大王,你说该如何惩治?”
“太后息怒,天赐只是一时激动,口无遮拦,并不是有心而为,回去本王定会狠狠教诲,罚他闭门思过。”
张祚内心只觉得卫王骂的好,舒服至极,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处罚张天赐。
马太后见张祚明显有意偏袒,故意当着众王族面折她的脸面,当然不能善罢甘休。
她正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卫王时,台下“蹬蹬蹬”上来两人,扑通一下跪倒在她的面前。
“请太后、大王做主,卫王所属违反大比规矩,令我凉州精锐遭此大辱,实在可恨,请太后、大王明令严惩,以儆效尤!”
“大王、太后,末将亦认为此事不可武断,裁决要慎重,否则将会大损我凉州军政声誉!”
两个上台的武将,一个四十来岁,黑盔黑甲,此人名叫宋澄,正是凉州大马的都指挥使。
其手握凉军精锐,是马太后安插在凉军中的一枚重要棋子。
另一位说话的是本次凉州大比的督考将军齐鸢。
原本他思量许久,还是觉得应该认定卫王部属获胜,正要宣布,宋澄却找上了门,用凉州大马的职位来压他。
他一个小小的督考将军,当然不敢得罪凉州大马的都指挥使,只能与宋澄一同上台向凉王请示。
“看见没有?卫王不但目无尊长,而且还乱我常纲!大王如果不重罚的话,恐是众卿家都不服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