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问题吗?”
“没有。”
苏赫眼睛一瞪,西冥只好闭上嘴巴。
“想要把这批货安全的运到凉州,就看我们这四个人了,从今往后,我下达的命令一律不得外传,包括赶车的车夫也不能相信!”
接过铁剑,杜九两眼冒光。
这是他人生中拥有的第一把剑,因此他格外珍惜,抱着铁剑上摸摸、下拽拽。
西冥瞟了一眼对剑爱不释手的杜九,又瞅了瞅分到自己手里的家伙,嘴角一撇,便扔到了一旁。
这种质地的劣剑,在以前他看都不会看一眼,现在却成了他的佩剑。
……
此后苏赫的车队顺利经过了扶风、天水,一路向秦国的西北重镇陇西而去。
这段时间苏赫采用白天休息,夜晚赶路的法子,也让他们一路顺畅,没有遇到任何危险。
越向西行,人烟就越发稀少,而且沿路官道上的军卒也越来越多。
为了减少麻烦,过了天水之后,苏赫就指挥车队远离驿道,减少与秦军接触的机会。
这夜,牛车行进在一片植被稀少的旷野,天空阴云密布,大地似被罩在了瓮中。
除了风声和车轮吱呀吱呀的扭动声,荒野里连虫鸣鸟叫的声音都没有。
坐在头车上,苏赫静静的平视前方,忽然嗅到一股淡淡的酸腐味道。
“小九,去告诉西冥,有情况。”
苏赫说的很平淡,小九本来已经习惯了夜夜无事,听闻此言猛的惊醒,飞快的跳下牛车,向车队的后方跑去。
苏赫慢慢将背上的弓取下,紧了紧弓弦,又将箭壶打开,抽出几支羽箭平放在触手可及的藤箱上。
车夫接到消息都放慢速度,很快西冥就跟着小九来到头车,翻上货箱一言不发的向前方遥望。
“是马粪的味道!”
苏赫点点头,指着夜色中的一片孤林笃定的说道:“在那里。”
时近冬日,风从西北而来,下风口的苏赫一下就嗅出了远处飘来的马粪味道。
虽然味道很淡,但这种味道他很敏感。
马粪、牛粪、羊粪的味道闻似相同,但在游牧民族的鼻中却是有着巨大的差别。
这种通过粪便气味儿来分辨敌情的法子,是他从胡营中学来的。
再加上他在胡人马营里干了那么长时间的奴隶,是不是马粪、甚至产出有多长时间,他一闻便知。
“有多少人?”
“不好说,但马不多,你回去告诉黎单以及车夫,原地戒备,咱俩先过去看看。”
西冥应声转身便去,没过多久,所有的牛车在旷野中围成一个圆圈。
车在外,牛在内,人在车上防御,这就是苏赫早已想好的防御阵法。
将黎单等人召集在一起,苏赫亲自说明情况,然后告知他们在此值守,等待他和西冥回来。
“黎单,让所有人保持安静,货就交给你了,你的眼睛既要盯好外面,也要看好里面,懂吗?”
黎单虽然是骗子出身,但却没干过这等生死攸关的事情,这个时候他强压慌乱,使劲的点点头。
留下众人,苏赫与西冥快速隐进黑茫茫的夜色中。
走出大约半刻钟,二人来到旷野上的一片树林旁,一点一点的摸了上去。
“他娘的,四郎的消息,是不是不准?他们会不会是走了旁的地方?”
“不会,四郎说了,他们昼伏夜行,不敢走官道,西面又是羌人的地盘,肯定会从这边儿来的。”
“他娘的,天太冷了,干完这一回,再弄几个小娘子进门,给咱们暖脚添衣。”
“好啊,毛大,也给弟兄们一人弄一个玩儿玩儿。”
“滚你娘的,回去告诉他们都给老子精神点,出了这片林子就是老秃子的地盘儿了,弄丢了这一票,就把你们这些绝户全扔到冰湖里,冻成冰棍!”
林中传来几个人细微的说话声,苏赫眉头皱起,自己这个队伍里果然有内奸,而且还如此忍得住,到这里才动手!
他对着西冥在脖子上比划出一个灭口的手势,两人一前一后绕到了树林的两端。
伏在树林前方的苏赫轻轻拽出两支羽箭,插入土中,然后又取出一支虚搭在弦上,等待西冥发起攻击的信号。
再看西冥悄悄摸进树林,此时已是午夜子时,横七竖八的劫匪们正三五一伙的歪靠在树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甚至还有不少劫匪已经呼呼大睡。
一看这种情况,西冥不屑地撇了撇嘴,挺直身子凑近人群,从树林后方慢慢向前走去,盘算出劫匪的大概人数后,又大咧咧地溜达了回去。
劫匪们做梦也没想到,他们准备打劫的肥羊已经到了他们中间,依旧发呆的发呆,打盹的打盹。
绕了一小圈,西冥选了一处人数最少最偏的地方动手。
捂嘴抹脖,直接割断对方的喉管,这样,还没断气的人,只能发出“咝咝”的气流抖动声。
用这种手法,西冥连续干掉了十几人,才被人发觉出异样。
顿时,林里喊杀声一起,正面几只劲箭便挂风而至,三个在林边张望的头目闷声落马。
干掉劫匪的指挥者,苏赫背好弓箭,抽出铁剑,趁着林内大乱,悄无声息的也杀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