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着老远,苏赫就调侃西冥。
谁知西冥却没有还嘴,反而飞身跳下大石,一把捂住了苏赫的嘴。
“别出声,刚刚来了个老和尚,指名道姓要找你,样子还挺凶,你是不是欠了人家的钱财,让人堵到门上来了?”
西冥的警告还没说完,木屋里便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苏施主回来了吧,老衲不请自来,还望勿怪!”
听到这个声音,苏赫内心恍然,一个白眉白须的老和尚出现在他的脑中。
‘坏了,把老和尚的事儿给忘光了!’
在去洛北集前苏赫就答应桃树院里的老和尚,约定改日登门造访,可苏赫急着去洛北集,却把此事忘了。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
老和尚等了几日,依旧不见苏赫登门,便依据苏赫提的宗家,找了过来。
想到这里,苏赫连忙加快脚步,进入房门,果然正是桃树院里那位大和尚。
“还望大师恕罪,是小子把与你的约定忘记了!”
“哈哈,不碍事,不碍事,见到施主,老衲就安心了,时间不早,老衲就不叨扰了,明日施主若是得闲,可否去舍下一聚?”
苏赫连忙点头答应,挽留老和尚一同用饭,但老和尚却执意拒绝了苏赫的好意。
……
第二天一早,苏赫早早起来,来到山脚下的桃树院赴约。
他到时,院门大开,老和尚仍然安坐在大桃树下,煮茶待客。
再次见面,老和尚与苏赫都少了些初见时的生分,一边品茶,一边聊着佛学经理。
这一次,多是老和尚说,苏赫听。
因为苏赫肚里装的那点佛家学说,已经倒的差不多了。
老和尚博学,通晓当代佛经义理,讲起来更是滔滔不绝。
苏赫虽然知道的少,但他掌握的都是千年百代遗留归纳出来的佛家精髓。
所以一个广,一个精,两人堪堪谈的琴瑟和弦。
“苏施主,你对《无量寿经》领会如此深刻,却推拖不晓得其他经典。不知是不愿与老衲谈,还是另有隐情呢?”
“大师误会了,在下所知佛学典籍都是受家母影响,学得一点皮毛,不敢隐瞒!”
老和尚笑笑,捻着自己颌下的白须,满意的点点头。
他孤身东来,意在弘扬佛法,普度众生。
到中原后,老和尚又致力于将佛学经典翻译为中原文字,好让更多的居士信众了解佛法宏理。
但这项工作远比他想象的要难的多,翻译佛经是件浩大工程,光凭他一人之力实属渺小。
所以来到中原后,老和尚游历各地,向所见的王公贵族们寻求帮助。
可正是战乱频起的年代,没有一个皇帝大王愿意资助老和尚去做这事。
他们都好吃好喝的把老和尚供着,希望老和尚能替他们祈福增寿。
几年下来,老和尚就像一个吉祥物般被王公贵族们养在家中,直到洛阳城破,他才重获自由。
可以说,这些年来,老和尚最惬意的时刻就是与苏赫相识的这段日子。
“大师,佛法讲完了,不知您要见在下可还有其他事情?”
苏赫平静开口,老和尚主动上门找自己,定然不会只是为了探讨佛理。
“苏施主可还记得谢飞虎?”老和尚品了一口茶,笑着道。
“当然记得,就是那个把大师供在这里的一全坞的堡主。”
“哼!他把老衲关在这下城里,算不得良善之辈。”
“关您,又是为什么?”
苏赫见老和尚讲到这事儿,于是疑惑的问道。
“谢飞虎的心思可不小,洛阳城毁后,他到处收揽流民,想把一全坞建成第二个洛阳城。”
“三年前,老衲被他邀到此地讲经,来了后方知,谢飞虎是想让老衲给他主持一全坞的佛寺建设,他还想让老衲留在他的佛寺中,替一全坞粉饰门楣。”
“大师是不愿意了?”
“那是当然,老衲志在云游传道,是要将佛国福祉带到众生之中,怎可偏安一隅,就算老衲想寻个圆寂归宗之处,也不会选择谢飞虎这般狡诈之人。”
见老和尚和善的面容上泛起不悦的神色,苏赫心道,看来这个谢飞虎是给老和尚留下了极坏的印象。
“苏施主,三日后谢飞虎要在上城举办新寺落成典礼,此人虽然为人龌龊,但佛寺传承乃我辈之荣耀,施主可愿陪老衲一同前往观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