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弋仲当年与石祗的老爹石虎关系莫逆,所以对石虎和他的家人一贯如此。
石祗也不生气,笑着起身算是给足了姚弋仲的面子。
“燕将悦绾,见过大赵皇帝!”
一老一小打趣完,跟在姚弋仲身后的瘦高汉子才微微屈身,算是向石祗行了见面礼。
“大胆悦绾!见了我大赵皇帝,为何不跪?”
见到燕国将领在赵国朝堂上竟然如此轻蔑,石祗身旁的三焦俞猛的向前踏出一步,大声怒喝。
“这……姚老将军也未曾参拜,我又非贵国兵将,何须如此呢?”
悦绾倒是面不改色,他瞧了瞧石祗身后剑拔弩张的三焦俞,淡淡一笑,又瞟了一眼身旁的姚弋仲。
“姚帅乃先帝至友,先帝在位时就不需行拜大礼,你一个后辈东胡,难道还敢与姚老将军等齐吗?”
抑燕挺羌,是石祗早就定下的兴国路线,所以对待不讲礼数的燕国大将军悦绾,三焦俞想来个先声夺人,用皇帝的威严先压压他的嚣张气焰。
哪知悦绾还没有继续说话,姚弋仲就把话接了过去。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晋人那套没用的规矩干什么?大侄子,你老爹和你们老石家就是中了晋人的毒,才败的这么快!如果早听我的,还他奶奶的能让冉闵那个小兔崽子反了天吗?”
姚弋仲的话如一把铁刷生生的刮在石祗等羯人的脸上,毫不留情的把他和石赵皇族数落了个遍,即便是再有涵养的石氏子弟,此刻也是脸色绛紫。
三焦俞见陛下并未表态,自然也不敢此时去顶撞姚弋仲,大殿上顿时又冷清了下来。
“姚帅,你大老远的从城外来太武殿,肯定不只是为了数落我们两句吧?”
此时,台下众臣之首,那位与石祗颇有几分相似的胖子忽然开口,打破了这种尴尬局面。
“哈哈,让那混球小子气得差点儿忘了正事儿!大侄子,我和悦绾这六万人马回到襄国已有半月多了。几次催粮,可到现在一颗粮食也没见着,你不是打算饿死我们吧?”
“哦,是吗?粮草之事我早已安排下去,姚帅缺粮,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
出来帮石祗解围的不是旁人,正是石家在这世上的另外一根独苗,汝阴王石琨。
石祗和石琨本来都是石虎最看不上的子嗣,如果石虎还活着,也绝对不可能把帝位传给他们。
可惜石氏衰微后,石虎的儿子们一个接一个死去,再经过冉闵的反戈一击,石氏在邺城里几乎被连根拔起。
石家到现在,只剩下新兴王石祗、汝阴王石琨和在邺城被冉闵软禁起来的那个伪帝石鉴。
论实力和人望,汝阴王石琨更有资格继承大统。
可惜众多家族长老和外戚,竟以石琨身材五短,长相不及兴新王石祗正统为由,硬把半个屁股已经坐上去的汝阴王从帝位上拉了下来。
现在石琨只能做个赵国左相,故而他一直咽不下这口恶气,对于石祗这个所谓的皇帝,也从来都是爱搭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