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好窝棚,三人又回到设置鱼栏的地方。
这一次,他们欣喜的发现鱼栏里困住了七八条鱼,激动万分的冲进水中把鱼捞起,平铺在岸边的圆石上。
邱仲之和杨奉二话不说,从中挑了两条最大的,直接塞进嘴中。
苏赫虽然吃过生鱼片,但还真没这样吃过活鱼,不过现在这种情况,生火必然会暴露自己的位置,是找死的行为!
他不是矫情之人,也抓起一条鱼啃食起来,没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
片刻后,几人吃完这几条鱼,又灌了一肚子水,才心满意足地躺在地上休息。
邱仲之丢掉仅剩尾巴的鱼骨头,开口道:“傻大个,瞧见没,听苏郎的没错,若是跟着你跑,指不定已经饿死了!”
对于邱仲之的话,杨奉没有反驳,他转头看向苏赫。
“小郎,这东西是你刚刚想出来的?”
“当然不是,我也是见过别人使过才试一试的。”
“嘿,傻大个,别小郎、小郎的叫!苏赫虽然年纪轻,本事可比你大多了,以后跟我一起叫苏郎!”
“好……”
杨奉应了一句,不再作声。
“邱兄,你别傻大个,傻大个的叫个没完,大家萍水相逢,就是缘分。以后还要相互帮助,共同求生,团结合作才是长久之道。”
“呵呵,苏郎说的对,以后我就听你的,跟着你不愁吃喝,在这山里住上几年,看那帮胡贼能把咱们怎么样?”
咽下最后一口鱼肉,邱仲之满意的摸摸肚皮,虽然他感觉还是没有吃饱,但这已是几个月来吃得最过瘾的一顿了。
苏、邱二人并排躺在窝棚里,一边回味着鱼儿的味道,一边闲聊着天。
“苏郎,我还是很好奇你到底来自何方。之前,我觉得你是读书人,主意多点子正;可你打架、抓鱼的本事也这么厉害,又像是贱民出身,说实话,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是告诉过你,我是乡下人,读过几年书,也干过一些粗活,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奇怪?真不知你们那儿县里的父母官是怎么当的!读书人有多金贵,怎么能让读书人下地种田呢!”
“吃不饱肚子,当然得要劳动,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哼,不可理喻!”
邱仲之闻言气愤的把头撇向一边。
就在这时,杨奉从外面钻进窝棚,一脸兴奋的说道:“我看见远处有火光,一定是其他人点的,看来他们真的没走远!”
“是吧!我说他们跑不远。明天你还想找他们的话,我俩陪你一起去,累了一天,睡觉吧!”
舒舒服服的躺在松软的枝叶上,三人很快进入梦乡。
……
与此同时,距离三人百里外赵国行宫的一间偏殿内,三位衣着华贵的胡人,也在对饮闲聊。
“太尉,我看父王对太子是越来越不满意了,这次那塔集说不定就是父王给你上位的机会,你可要把握住啊!”
“是吗?”
居于上位的胡人年约二十六七,头戴金冠,褐发白面,敞着胸襟,露出胸前的大片胸毛。
他抬眼瞧瞧说话之人,眉头不由皱在了一起。
“四哥,你就别犹豫了!刚才父王不是说了嘛,那塔集称雄者为王!这不就是明白的告诉大家,谁在那塔集上获胜,谁就是将来的大王嘛!”
上位右首端坐的是个更加年轻的胡人,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的模样,唇上颌下绒毛微黄,眼神里却透着一股狠戾之气。
“十四弟也这么认为?”
“四哥,这不明摆的吗?这次来参加那塔集的主部,只有你太尉的白虎军和太子的东宫高力。
父王他老了,国师死后,他更是愈发昏聩,明明就是太子无能,他还做不了决断,非弄出这么一个春猎来堵太子党那边的嘴!”
“就是,我看父王说的很清楚了,猎得虎豹为小胜,猎的人兽为大焉!这回就是比谁猎得的两脚羊多嘛!”
“据我所知,这回不是普通的两脚羊,而是各营抽来的军奴,数量在万数以上,不可小觑呐!”
“什么不可小觑,四哥你就把心放进肚里,我和十四弟今晚就带兵进山,趁太子那边还没反应过来,把山里的两只羊全收拾了,明天让他那些东宫高力傻眼去吧!”
“好,就怎么办!那就辛苦两位弟弟先走一遭,明日我率大军接应你们凯旋!”
……
夜半,一支近万人的胡族军队悄悄离开军营,毫无声息的进入了台山。
拂晓时分,奴隶集中的几座大山上忽得喊杀声四起,惊起夜宿飞鹭。
三人中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杨奉,他几步冲出窝棚翻上山顶,一眼看到昨日发现火光的方向上出现了大队骑兵,数不清的奴隶正四散奔逃。
“胡人来了,胡人来了!”
杨奉连滚带爬的逃回窝棚,这时苏赫与邱仲之也已醒来,见到杨奉慌张的表情,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