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一会,终于适应了阳光,宁戚才有工夫看向自己身处的地方,自己竟躺在一个几米宽的坑底,旁边即是深渊。
宁戚视线望去,正看到了在深渊边忙忙碌碌的男人,二十上下,身穿一袭不羁的衣袍,头发乱糟糟的,背上还背了把剑。
这应该是陆阙歌吧?宁戚从其外形判断,开口问道:“陆兄,是你破解了阵法放我们出来的吗?”
陆阙歌从深渊上探出半个头,他如刀锋般的墨眉微皱,显露了他不太美妙的心情,粗声道:“不是我。”旋即用深紫色的瞳孔望向旁边远远站立的若安,似乎在对于自己还没能破解阵法就被人救出来感到生气。
果然,宁戚验证了心中所想,便转向若安那边,向她道了谢,并问道:“若安姑娘出现在这里,也是去往凰影?”
“不,我来找一样东西。”若安的视线从天际收回,回答了他的疑问,深黑的眸子看向他,强调道,“这里就是凰影。”
“抱歉,我说的是凰影的王城。”宁戚赶紧道歉,因为凰影国的王城也是名为凰影,他们一般都会把两者混淆来说,“那姑娘的东西找到了吗?是否需要我们帮忙?”
“不用。”她只神色淡然地说了这么一句。
宁戚本来想借机问点关于凰影的信息,不过陆阙歌似乎是在深渊中没找到阵法的破解之处,于是靠了过来,狠狠盯着若安,问道:“喂!你是怎么放我们出来的?”
“你知道‘端’吗?”若安没有正面回答,反问他道。
“端?那是什么?”陆阙歌一脸懵,他自认为对于阵法一事已经十分精通,上至天象衍化,下至灵变百物,无所不通,至于各种关于阵法的神窍奥秘他知道的就更多了,可是从没有听过她所说的“端”。
若安也不意外,说道:“你不知道的话就没办法了,放弃吧。”
“不会的话不能学吗?”陆阙歌却不想就这么放弃。
“不能。”若安斩钉截铁道。
“为什么?学会你说的‘端’就能破解深渊里的阵法了吧,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端’不就好了?”陆阙歌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你学不会的。”若安的话语并没有嘲笑的意味,只是十分肯定道。
“我学不会?”陆阙歌听了这话,神色顿时沉了下来,绷着一张脸,如风雨欲来,一抹轻蔑之色一闪而过,他一字一句道,“这世上没有我学不会的阵法!”
他并没有撒谎,哪怕在最擅长阵法造诣的湮雷国,他也是绝无仅有的天才。
若安看着他那自信的模样,眨了眨眼,打量了他一眼,心中暗道,似乎可以利用呢。
“就算你这么说,也没有办法,因为我没法教你。”她的语气似在惋惜,然后伸出手,掀开衣袖,露出手臂上如星河般的符号,“这个印记便是‘端’,别人暂借给我的,之后还得还回去呢。”
“暂借?还?”陆阙歌不明所以地看着若安手臂上的记号,看不懂,于是他干脆问,“要去哪才能学会?”
若安笑着给了两个字:“王城。”
陆阙歌爽朗一笑,道:“那不正好吗?我本来也要去。”
“你也要去王城?”若安的视线从面前三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到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木千山身上。
木千山从坑底出来后,也对深渊进行了一番探索,自然什么也没发现,见陆阙歌和若安聊起深渊阵法之事,便在一旁听着。
当他听若安说起“端”这个字,心里突然闪过一点模糊的印象,他好像在他们一族的某本古籍里见过零星记载,不过他也不确定,就没有说什么,如今被若安问到,他便点了点头。
宁戚惊讶道:“你们也都是去王城的?这么巧。”
“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本来以为你们两个倒霉蛋遇上我就是天大的好事了,居然连要去的地方都一样。”陆阙歌感慨道,“你叫什么?宁戚?你是从哪来的?怎么也被困在深渊了。”
“我……”
若安却打断了他们兴致勃勃的交流:“既然你们要去王城,出现在这又是干什么?”
“想来深渊看看。”
“我也是。”
“这边最近。”
三人分别给出了答案。
“从这里也可以去王城吧?”宁戚回忆了一下凰影的地图,凰影东面临海,其余三面皆被荒原环绕,不想走荒原的唯一途径就是由河流进去,那也最方便。
“可若是这样的话,你们就得去一趟安城才行。”若安道。
“去安城?为什么?”陆阙歌率先不解地问道。
若安微笑道:“没有获得许可,可是没办法去王城的。”
三人面面相觑,要去王城还有这个流程吗?他们几人都不知道。
“你们究竟是来做什么的?进入凰影这是常识吧。”
宁戚不好意思道:“哈哈,是我们来之前没弄清楚,那若安姑娘能否告知我们安城在哪个方向?我们这就去。”
若安遥遥地指了一个方向,说道:“往那边走就行了,不过,在这可是很容易迷路的。我正好也要去安城一趟,你们随我一起?”
“好。”
有人主动领路,三人求之不得,自然没有异议,便一起结伴向安城出发了。
荒原黑色的土地,踩上去却是柔软的。天空压的很低,给人一种难言的燥热感,空气中隐隐弥漫着草木烧尽的余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