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这世间又有多少是对的呢？”悟空说。

三藏苦笑，“世间的过错多，才出现了神，可若是神也错了呢？”

悟空没说话，侧过头看向三藏，那张白净的脸上此刻被雨水打湿，显得有些狼狈，也有些疲倦。

“在灭法国我就怀疑过，但最后看着灭法国君主走向正轨，我又坚信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可是……”

悟空知道三藏想说什么，这一路走来，这些君主或为人民或为自己，偏偏都要打着佛教的旗子，是否是西天传出的意图已经不重要了。

不管是人还是神，心中总要有个信念，但这吊着神经的绳子一旦崩塌，这具躯壳或许也就没了灵魂。

三藏心中的火一直在燃烧，只是此刻，恐怕已经被浇灭了一半。

“你有没有想过，人毕竟是人，他们不会理解神真正的旨意。”悟空说。

“但……佛说的，又都是对的吗？”

“……”悟空无言以对，这世间就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又如何说佛都是对的呢？

就这样，他们在雨中一直站到了雨停，悟空收起伞，“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吧。”

“雨，会停吧？”三藏抬起头，看着逐渐晴朗的夜空。

悟空顿了顿，话语里的情绪听不出是什么，“雨，从未停。”

三藏看向悟空，突然觉得自己总是抱有希望，可知真正想看清这个世界，不是只看光明面，而是看到它的黑暗面。

一直到很晚，三藏才一声不吭地回了住处，悟空却没有回去，而是叫来了八戒他们。

“分头行动。”

一刻钟过后，几个身影在一个隐蔽的角落汇合，月色下，一抹棕黄色的发丝一闪而过。

“城南有个超级大的场子，叫什么奥辛营，那里头，啧啧啧，全是战俘呦！”八戒说。

“还有西边。”敖烈说，“有三个场子，但没有城南的大。”

“瓦德营……在城北……”悟净说。

“场子里有好多挺高的房子，门口的守卫很森严，进不去。”八戒有些无奈。

悟空沉默了，半晌，语气有些低沉，“那些房子，应该是焚化炉。”

“焚化炉？”三人异口同声地问。

悟空点头，“你们去调查营地的时候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他们没有地方处理尸体，只能焚烧，尸体和骨灰的味道应该很奇怪。”

三人同时点头。

一想通那些营地的用处，几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寒战，他们不敢想象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一股寒意渐渐爬上脊背。

这时敖烈突然抬起头看向天空，“咦？雪停了吗？”

悟空疑惑，也看向晴朗到可以看见星光的夜空，“哪里下雪？”

比丘国不大，都城各地的气候应该不会相差如此大。

“我们在营地附近明明看到飘雪花了啊。”八戒也纳闷。

悟空微微张了张嘴，雪花，营地……

“那，不是雪。”悟空沉着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