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和贾政商量了一下。
由贾政上书皇帝,奏请元妃省亲。
折子递上去之后,很快就得到了陛下批复。
奉旨:“于明年正月十五日,上元之日,元妃省亲。”
贾府奉了此旨,又开始忙碌了起来,一发日夜不闲,连年也不能好生过了。
转眼之间,到了年后的正月初八。
就有太监出来先看方向,何处更衣,何处燕坐,何处受礼,何处开宴,何处退息。
又有巡察地方总理关防太监,带了许多小太监出来,各处关防挡围幙,指示贾宅人员何处退,何处跪,何处进膳,何处启事,种种仪注不一。
外面又有工部官员并五城兵马司打扫街道,撵逐闲人。
贾琏等监督匠人,扎花灯、烟火之类,至十四日,省亲别院内到处都挂满了灯笼,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
这一夜,上下都不曾休息。
至十五日五鼓,自贾母等有爵者,俱各按品大妆。
此时,园内帐舞蟠龙,帘飞绣凤,金银焕彩,珠宝生辉,鼎焚百合之香,瓶插长春之芯,静悄悄无一人咳嗽。
贾赦等在西街门外,贾母等在荣府大门外。
街头巷口,用围幕挡严。正等的不耐烦,忽见一个太监骑着匹马来了。
贾政接着,问其消息。
太监道:“早多着呢,未初用晚膳,未正还到宝灵宫拜佛,酉初进大明宫领宴看灯方请旨。只怕戌初才起身呢。”
凤姐听了道:“既这样,老太太和太太且请回房,等到了时候再来也还不迟。”
贾琮一听,有点不乐意了。
这他娘的,按这太监说的,等到了深夜才能回来,还不能留宿,必须立马回去,能待上一个时辰就不错了,这还省的那门子亲呢?
连好好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定的?真是奇葩了。
贾琮道:“你们在这里等等,我去宫里看看,按着他们说的,那还回来干啥啊?劳民伤财的折腾了这么久,到了深夜才回来,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定的,不会是故意的吧?”
小太监闻言咧了咧嘴,没敢说话。
这位爷他可是不陌生,在京城那是凶名赫赫。
连忠顺王爷和二皇子殿下,都没有弄过他,自己可招惹不起。
自己就是个跑腿的,消息送到了,就不管自己的什么事了,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和自己无关,自己也不会多管闲事。
贾赦皱了皱眉头道:“你小子,这说话能不能注意点?这万一得罪了宫里的人,那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贾琮道:“没啥大不了的,搞得这一出确实不让人待见,还不能让人说话了,我去看看,要是能改了时间,那就最好了,我会让人回来通知你们的。”
贾琮说完,带着李彪和一队亲卫,骑马向皇宫的方向赶去。
看着打马而去的贾琮,贾赦不由的摇了摇头。
这混小子行事,越来越没有顾忌了,光王爷就得罪了两位,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贾赦可是听说了,这小子把二皇子得罪狠了。
二皇子那可是最有希望上位的,难道他不怕事后被人清算吗?
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头疼。
贾家的前车之鉴,可别再来一次啊,那样的话,贾家可就真的完了。
不提贾赦的担忧,贾琮骑马来到了皇宫,直接找上了戴权。
“戴总管,皇妃省亲这件事由谁负责?这省个亲,还得大晚上的才能回去,那还回去干啥?劳民伤财的忙活了近一年,就回家呆一个时辰,这是谁定的啊?是不是有人故意针对我们贾家?”
戴权看了看四周,将贾琮拉到了一边。
悄声说道:“宁国公,这件事和咱家可没有关系,乃是夏守忠管着的,按理说是不应该如此的,只是有人发了话,故意把时间延后了,这件事我是听下面人说的,确实是有意针对。”
贾琮闻言,不禁皱了皱眉头。
自己好像没有得罪过宫里的人,是谁在故意针对自己呢?
自己可是没少孝敬隆庆帝,应该不是皇上,那么会是谁呢?太上皇?自己也没得罪他啊?
还是说其他的嫔妃?这就更不可能了,自己都不认识她们,又何谈得罪?
“戴总管,我这也没有得罪宫里的人,到底是谁在针对我?还请能够坦言相告,让我心里有个数,免的被人给算计了。”
戴权想了想道:“宁国公,实不相瞒,这件事是周贵妃发的话,让夏守忠故意把贾妃省亲的时间延后了,这样做对她也没有好处,对你们也没啥损害,单纯就是使坏。”
贾琮有些纳闷的道:“这个周贵妃,我都不认识,应该没得罪过她吧,她这么做图什么?”
戴权呵呵笑道:“宁国公,你还真得罪人家了,虽然你没有得罪周贵妃,但是你得罪了人家的儿子了,给你添点堵,这不过分吧?”
贾琮喃喃的道:“周贵妃的儿子,那不就是陛下的儿子吗,这些皇子中,我就得罪了一个,莫非是······”
贾琮抬头看向了戴权,戴权笑着点了点头。
“宁国公猜得没错,周贵妃就是二皇子殿下的生母,你把二皇子殿下得罪惨了,去年一年都在闭门思过,年前才刚刚解了禁足令,周贵妃能不给自己的儿子出口气吗?”
贾琮点了点头,这么说的话自己就明白了。
周贵妃替自己儿子出气,那是应当应分的,而且,只是偷偷使坏,就算陛下知道了,也不会拿她怎么样的。
周贵妃这么做,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危害,纯粹就是为了恶心人的。
也不知道,有没有针对大姐做什么?
想到这里,开口问道:“戴总管,周贵妃没有针对我大姐吧?宫里的事我也使不上劲,真要有事的话,还请戴总管伸手相助一二。”
戴权道:“暂时倒是没有,宁国公放心吧,咱家知道该怎么做。”
贾琮若有所思的道:“这位二皇子殿下,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看样子对我真是恨之入骨,这要是让他得了势,那我岂不是完蛋了。”
戴权闻言,眼睛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