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舍尔微微一愣,却又听到他接着说道,
“当时的我直到失去才意识到他们对我而言有多么重要,我接近疯狂,用那样的状态进入了这个世界并且消沉了很久。她在我来到这里时就一直在暗处关注我,她担心我这样的状态会造成前所未有的危害,所以用魔法篡改了我的记忆,让我自己骗我自己骗了这么久呵,她最擅长干这个,不仅是欺骗别人,还有欺骗她自己。
“而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也远比我想象的要长,她将我的记忆重置了很多次,最终我才稳定下来被她丢到了南大陆的龙廷。成为了一个‘崭新’的转移之人。只不过后来她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所以也没办法再管我和其他的转移之人,最终才让我发现真相”
费舍尔心里一惊,没料到唐泽明日香竟然会用这样的手段来遏制转移之人的危害,而且听起来的确有点不可思议。
每当她发现其他转移之人的内心有危险倾向的时候,她难道都会像是这样对付迦勒·乌兹那样将他们的记忆洗刷干净然后重新扔到什么地方,伪装他们是刚刚穿越过来的状态吗?
只可惜,既然后来迦勒·乌兹的状态恶化而唐泽明日香却没有再管,便说明那时的唐泽已经如命运卿所说的那样进入了灵界并且最终失踪,这说明他也必然不知道唐泽的具体下落了。
想到此处,费舍尔换了一个话题,他扫了一眼四周空荡荡的龙廷,问道,
“那么,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应该是费马巴哈时期的龙廷吧?”
迦勒·乌兹僵硬地点了点头,却没直接回答,却又顺带开口问了费舍尔另外一个问题,
“费舍尔,你说,为什么那群住在灵界的‘星星’会如此昼夜不停地注视着这个世界的一切?他们有着如此强大的力量,却丝毫没有想要干预这个世界的意思,就连那场入侵现实的‘星星战争’也只是因为他们自身的安危受到了威胁,因此想要迁徙而已”
费舍尔微微一愣,随后回忆起了当时借由星星魔法看见的“双鱼”,在这一路的旅途上,他已经听说过了无数次在灵界内悠久地注视着这个世界的星星们,却从未想到过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做。
他沉思了片刻,随后才回道,
“他们是在‘记录’,对吗?”
“没错,他们是在记录,他们热衷于将看见的故事和史诗记录下来,这是他们的天性和最喜欢做的事情。那你应该知道他们诞生于哪里吧他们来自于灵界的灵魂之海,那是‘海洋’的一部分,也是‘无形的灵魂之海’中唯一一处能被看见的地方。”
先前迦勒·乌兹提到过,除了费舍尔这个世界的灵魂是能被看见的,在世界之外的灵魂其实是看不见的,所以哪怕是诸神们也从未意识到灵魂是有主人的。
“所以,你是想说,那群混沌种如此的习惯和做法其实是来源于灵魂之海的真正主人,那个存在于世界之外的混乱,也就是你所说的【海洋】,对吗?”
“你很聪明,这就是我的意思。”
迦勒·乌兹转头看向他,好像是费舍尔的理解能力超乎了他的想象,让他这已经麻木的脸庞也有了一点点波动,他接着说道,
“诸神们无法发现海洋的原因,除了有祂本身的层次太高之外,还来自于祂鲜少干涉,只喜爱记录有关。而作为祂的产物,灵魂也具有祂记录的性质。所以我们才可以追溯灵魂的来源,看到灵魂所记录的记忆,也就是我们的前世而灵魂的混乱也具有这样的性质,所以现在你看到的我,也是被补完手册的混乱所【记录】的”
费舍尔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到了自己那完全空白的“前世”,
“可是,我看到我的前世是完全空白的。”
“这只有两个可能,要么你是一个被‘新创造’的灵魂,要么,你的‘记录’被什么不知名的存在给抹除了。”
费舍尔思考了一下,觉得这两个可能都很严重,让他觉得不太自然。
“追寻你自身的奥秘是一件好事,最好能再多回忆一下你过往美妙的事情,你爱的人,爱你的人,那些美好的事情能做就多做一些吧因为,既然你能见到我,说明我留在补完手册内的混乱已经快要完全进入你的身体,在那一刻,你将会与它结合,直面灵魂混乱的本源。你将会变成它降临的基座,承担它的力量,成为世界的毁灭者”
费舍尔的表情微微一愣,却看着迦勒·乌兹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空洞的城市,用毫无感情的语气说道,
“这条路你已经快要走到头了,这也是我们这些转移之人重复过无数次的道路。遗憾的是,每一位走到此处的人都明白这是一条死路,却没人有机会告诫后来者不要步我们的后尘,只能让一具又一具的尸骨铺满,一次又一次的灾祸诞生
“在当时,阅读了前世的我已经对我妻子女儿的感情看淡,当然也没有了接着往下走的必要。但混乱却推着我一直向前,那时我才意识到这一切我根本是身不由己我们所有转移之人都只是混乱的用以从内部溃散这个世界的棋子而已,用完即丢的那一种。而棋子的前后,向来不为他们自己所决定”
费舍尔皱起了眉头,望着眼前宛如雕塑一样的迦勒·乌兹,不由得问道,
“外界的混乱为什么会盯上我们这个世界,又为什么我们的世界注定要毁灭?难道我们世界的诸神对此也一无所知、无能为力吗?”
“一切的秘密都在灵界,去往那里你就会知道答案。在你的理智和一切被混乱所接管的时候,你会暂时看到灵界的一切,在临死之前。”
费舍尔撑住了自己的双腿,内心中对迦勒·乌兹的警告也显得有些惆怅。
当然,或许他的内心也是有一丝丝希望的,例如先前槻对他说的他的特殊。但费舍尔的性格天生就不会把一切寄托在那一丝无法确定的侥幸上。
更何况,经验告诉他,他阅读补完手册时并非是完全没有副作用的,那种接近疯狂的副作用让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只是他一直还在苦苦维持而已
就像是蕾妮所担忧的那样,万一自己到时候真的变成了一个球该怎么办?
关键是,这个球还是一个会爆炸的“祸害”!
可是,一想到拉法埃尔她们,费舍尔内心的犹疑又一点点被驱散开来。
如果他不去读补完手册,这些风险不是由他来承担,那么拉法埃尔、茉莉这些似乎与灭世预言有关的人会如何?
“但我必须要试一试,试一试能否战胜它们,迦勒·乌兹。你为之奋斗的目标是虚幻的,但我的却不是。她们还在我的身边,我取走了她们最珍贵的东西,现在也是该偿还的时候了。”
“有一件能为之努力的事情的确是一件幸事,马后炮而言,在我还误以为我妻子和女儿还活着的事情,我的动力也的确是最强的。在谎言被揭穿之后,我的状况便急转直下,直到迎来几乎是必然的死亡。这样看,你和我也很类似,只不过和你有染的女性太多,孩子却只有一个”
迦勒·乌兹望着身边的费舍尔,摇了摇头后说道,
“我也只是知会你一声,灵魂的混乱已经快要来临了,为此,它已经开始洗刷先前的‘记录’,所以你才能在此刻看到我,我也才能告诉你我的失败和经验”
但费舍尔却怔愣起来,过了好几秒才有些大脑过载一样说道,
“等等,什么什么孩子?”
而迦勒·乌兹却已经懒得回答费舍尔的问题了,因为下一秒,他的身体,连同着身边费舍尔所看到的一切,那些建筑、他们所坐的长椅都全部开始“融化”,变作了一团又一团可怖的、好像向外散发着无形吸力的黑泥
在对抗灵魂混乱的道路上,即使是迦勒·乌兹也不行,而在与孩子相处的方面,他更是无话可说,所以也没再回复费舍尔的话语,只是最后给他提了一个醒,
“从现在起,‘海洋’会无时无刻不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要为了反抗祂而做一些什么的话记得在心里想,要谨言慎行”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费舍尔的眼前就微微一亮,周围的黑泥陡然消失,他好像瞬间从高空处被砸下,落到了一张椅子上坐好。
他身上的衣物凌乱,而身前,趴在他身上的艾利欧格也在微微喘息着,好像是猫儿那样从嗓子里发出了宛如岩浆冒泡一
.
样的“咕噜咕噜”声,看来是舒服极了。
费舍尔张了张嘴,想要说一些什么,却被艾利欧格会错了意,被她侧过身子来扫了扫尾巴吻住。
“啵”
随后,她才像是饱餐一顿那样灵巧地从费舍尔的身上跃下,站在了旁边整理起了身上和散落在地面上的衣物。
“舒服了嗷,时间也刚刚好,不错不错”
“”
“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费舍尔的心跳逐渐加快,好像感觉自己和整张椅子镶嵌在了一起一样,他低头一看,却看见自己和椅子接触的那一端已经完全变得柔软而漆黑,宛如黑泥一样沾在了椅子上。
而他整个人也突然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心悸感,好像耳边的耳鸣和呢喃越来越明显,就连他眼前所看见的东西也愈发重影。
但感觉到艾利欧格在打量向这边,似乎是在疑惑他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费舍尔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苦笑道,
“没什么,只是太舒服了。”
艾利欧格微微一愣,随后坏笑了一下,似乎是将这句话当作了赞赏,就连身后的尾巴也翘立起来,
“你嗷”
“费舍尔老师,费舍尔老师,我找到找到基座了!”
也正是此时,楼下很快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让刚要说什么的两人表情微微一变,同时看向楼梯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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